仅此一个。
她纤细的手指抚上他的喉结,好想一次吃完,一口吞下,看着他在血泊中勃发,然后冷却,像动物世界里的母蜘蛛那样,吞噬干净馥郁尤香。
拥有他,取代他,成为他。
黑暗的房间里,是谁低低喟叹一声,无限惋惜又亢奋。
少女忽然直起身子靠过去,略偏着头,鼻尖抵在他的耳旁,轻嗅了嗅,他依旧散发着令自己基因着迷的味道。那么细的手指微微按住他起伏滚动,性感的喉结上,半阖的眼眸里是嗜血的凶意。
就在这时,啪嗒啪嗒的血陆陆续续滴在凌峥嵘的手背上,他眸子一缩,看到少女的左耳里不断往外涌着鲜血。
凌峥嵘试图去擦,却发现又有血从少女的鼻子里往下流,他忙拿纸去擦,但越擦越多,他忙将人一把抱起来往楼下走,同时高声喊道:“孙正,快开车,去市警医院。”
雨点越来越大,乒乒乓乓打在车玻璃上崩裂四溅,雨刮器开到最大,来回横扫发出吧嗒吧嗒的规律噪声。
凌峥嵘压住她耳后的穴位,血很快止住了。“你感觉怎么样?”
少女靠在他胸前一动不动,覆眼白纱的侧边染了血迹,晕开的痕迹好似颓靡正盛的腊梅花。她是这样纤细易折,脆弱到好像多流一点儿血人就没了似的。
车子驶入医院后果不其然在急诊遇到了一身便装的刘文进,他见到孟图南十分惊讶,这才分开多久,她怎么又一身是血?
谁的血?
刘文进现在对孟图南的感觉很复杂,一方面觉得她是个病弱的小姑娘,一面又觉得她掩藏在如此美丽的皮囊下的,是一个冷酷弑杀的小妖精。他艰难地纠正着自己对她的认知,她很优秀,她有旁人难以企及的自控力,她只是病了,被病毒引发的负面情绪操控了,她只是个孩子,举目无亲,她很宝贵,一人可当一个师!
医生为她做了个简单的检查,拿着手电筒看了看鼻子,耳朵,又询问了病史,最后得出结论是一切正常。有些人,就是容易流鼻血,只要没有头晕酷炫恶心呕吐的症状,一般不必特别处理。
唯一的问题可能是她有些贫血,营养不良。
孟图南主动要求挂营养液,孙正便去缴费了。下着雨的凌晨时分,输液室里气温很低,人也稀稀拉拉一只手数的过来。
少女拢着袖子看向凌峥嵘,“喝水,喝热水。”
凌峥嵘默然一瞬,眼风从刘文进面庞上掠过,然后起身拿过杯子出去打水去了。
孟图南挑眉看向刘文进,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后落在他鼓起的后腰上。他虽文职出身,早年一直在搞科研,但自入了部队还是养成了出门配枪的习惯。
少女的视线凉凉的,像捕食猎物的猛兽,叫刘文进瞬间激出了一身的白毛汗,肩胛骨和下颚隐隐作痛,那是少女用膝盖制服他时压出来的外伤。不致命,却有着巨大的杀伤力,叫他总下意识担心少女疼狠了会失手杀了自己。
刘文进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门口,在心里不停地责备凌峥嵘,打个热水而已,怎么这么慢!
少女托着腮看着护士给自己扎针,尖尖的针眼扎进血肉里,红色的血顺着管子返出一截后又被透明的液体压回去。她弯了弯嘴角,笑道:“刘伯伯你看多有趣。”
“什么有趣?”刘文进不解。
“杀死一个人多容易啊,金属的针孔阻了凝血酶发挥功效,血就会一直流淌个不停。”少女将头发随意地拨到脑后,淡漠地看着凌峥嵘端着一只保温杯回来了,她就着凌峥嵘的手喝了一小口,眉尖微蹙,斜睨他道:“不甜。”
凌峥嵘轻笑了声,幽深的狭眸里满是隐忍。“我去买糖化里头。”
刘文进正想接过这个活,却被凌峥嵘凌厉的眼风止住话头。他讪讪地搓着手看着身形高挑挺拔的男人再度大步离开。
刘文进的心口没由来地一慌,接着又是少女清越悦耳的声线,“伯伯,你在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