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军嗤笑道:“你那媳妇能乐意吗?”
不待贺明国反驳(“谁说我媳妇不乐意,我媳妇可乐意呢!”),他接着说:“我给小妹打工去,她开饭店正好缺人。”
话音未落,归属于贺明珠的被子卷猛地一蛄蛹,探出颗毛茸茸的脑袋。
“二哥,你说真的吗?!”
贺明军脑袋都不带转的,余光瞥她一眼。
“不装睡了?呵,我就猜到你在那儿偷听呢。”
贺明珠不理他,激动地说:“你要留下来是吧?太好了,三产饭店那儿还有好多活儿等着人干呢!”
贺明军脑门上青筋一跳——
不对劲,怎么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
贺明珠是真不客气。
三产饭店的两间屋子里,贺明军忙得脚不沾地。
先是把两间屋子的墙砸了上半截,把玻璃厂廉价处理的次品玻璃拼起来,安在墙上,使两间屋子的人能互相看到彼此。
接着是大扫除,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彻底打扫一遍,直到房间窗明几净,连一滴灰都没有;
最后是去郊区窑厂买了一批最便宜的粗瓷大碗,足够结实耐摔,真cei了也不心疼
贺明军忙里偷闲还去朋友家抱了条小狗回来,刚满月,吃得肉嘟嘟的,一身奶膘。
他抱着小狗,母狗警惕地跟在身后,没叫也没咬人,看看朋友又看看他,像是明白了什么,迟疑地摇了摇尾巴。
贺明军伸手过去,母狗凑上前闻了闻,闻完了又礼貌退回原位,没有展现出多余攻击性。
主人家小孩才三岁,跌跌撞撞走过来,站得七倒八歪,母狗摇着尾巴主动迎上去,用身体给他做支撑,同时挡在了小孩和客人中间。
小孩手上没分寸,两只小手各揪下一把狗毛,母狗也没生气,疼爱地舔舔这个人类幼崽的大脑门。
贺明军抱着奶狗,试图朝小孩靠近,母狗不顾奶狗还在人家手里,立刻开始呲牙,发出威胁的呜呜声。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继续靠近,母狗真的会扑上来狠狠给自己来个教训。
贺明军慢慢后退,直到间隔是母狗认为的安全距离,这才停止咆哮。
他一点都没生气,甚至在心里连连赞叹:真是好狗!
贺明军不由得对这条小奶狗生出极大期待。
就是不会百分百像狗妈,至少也有百分之五六十的像吧?
抱着狗回家,贺明军把狗放在暖和的大屋,等它长大了再在院子里搭个窝,冬天就先跟着人睡吧。
柜子下,贼猫视线跟着小奶狗,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
最终没压住好奇心,它悄咪咪地爬出来,毛茸茸脚垫轻轻落下,无声无息地朝小奶狗潜行过去。
嘿嘿,终于有比它小的生物能欺负一下了!
另一边,贺明珠写好每桌菜单,找人做了张简易牌匾,挂在三产饭店门头——
煤矿人家。
这是她给三产饭店起的新名。
新名字新装修新气象,贺明珠给老客户散了一圈宣传单和优惠券,
八十年代春节假期只有三天,当年夜饭的剩饭还没吃完时,大部分人都开始返岗上班。
在早上的上班高峰期,在人流量最多的时候,贺明珠在门前点了两串鞭炮。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煤矿人家正式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