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雪蚕,别缠着舅妈撒娇了。”
慕瑶看着俩长不大的姑娘宠溺摇了摇头。
“略,瑶姐姐这是也吃醋了?”
妙妙敛去心里那点伤心,变成往常的模样,慕瑶见她这样,“你呀,你呀”无奈两声。
而这里两个小古灵精正抱在一起撒娇,突然被一声巨响给双双吓了一激灵。雪蚕环着凌妙妙还没松手,被慕瑶及时拉过挡在身后,躲开了从店内飞出来的一把椅子。
看来,里面似乎起了什么冲突。
几人意识到不对劲,里面冲进店内,从横竖倒了一路的桌椅向内,看见原本该坐在赌桌上吹弄自己的男人,此时却以一种十分狼狈的姿势被几个壮汉反钳压在身下。
以那男人为中心,四周被清了场,桌子椅子酒瓶筹码乱作一团。
但除了相邻受到波折的几桌上赌徒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有些心怕看着他们,其他的几桌仍旧我行我素喊着口号,投着骰子。
看来,是早已习惯这种事情。
而得以那把飞出门的椅子开路,凌妙妙几人较为顺利跑到那男人附近,见柳拂衣三人也站在一旁,身上略显凌乱,应是和这几人有些摩擦。
“拂衣!”
慕瑶气息不平,几步来到柳拂衣身边,后者看见她摇了摇头,宽慰着表示自己没事。
“再来一把!再开一把我一定会再赢回来的,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应该啊!老板,我的钱……再来!”
被压在地上的男人语无伦次的叫喊声在几人耳内回荡,因胸膛受到压制,他的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
不在场的慕瑶几人凭他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叫喊也明白当下状况。凌妙妙心里并不错愕,是早已料到这场面。她抬眼扫过方和这男人一桌的几人,猜想怕这一桌五个,有三个都是赌坊的托子。
也不知道这男的犯了什么罪,惹到了赌坊背后的人物……怕是,不受点苦头走不掉了。
“云老板~你在说什么呢,你已经没有钱了,哪来再来一局的资本?”
那个和柳拂衣他们谈话时带着场面笑脸的老板,现在却像是一只奸诈的狐狸,上挑的眯眯眼写满戏弄。
他边宣告男人的破产,边用手中拿着的算盘拍了拍地上男人的脸,算珠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在男人脸上留下一道一道耻辱的痕迹。
他顺其自然做完这极为羞辱的动作后,才像是恍然想起还有人在场,抬起眼看了下柳拂衣几人,听着是为他们着想般开口:
“真是不巧了诸位,你们若是要债的——这人怕是已经给不起了,要是是要命的……”他嘴角微微勾起,狭长的眼里却不见笑意,“这人的命也已经压到我们名下了。”
说罢,老板摇了摇头似乎在为他们白跑这一趟感到惋惜。
但在场几人谁人不知,这一场荒唐局面,应该是自打这男人进屋,就已经被他定下了。
他的话音轻飘飘落在被贪念和污渍铺满的地上,换不走柳拂衣几人的就此作罢,却像千斤重压得已经开始喘不过气的男人猛然惊醒。
谈及他那条命,男人突然爆发出来了极大的力气,竟顶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三个壮汉,像一只搁浅的鱼儿一样挺起上半身,大喊一句:
“不!不!我还有钱,我!我我家里还有四个女——”
……
“啪叽。”
刀光闪过,最后没有道出的语句被一声黏腻的掉落声代替。
顿时,赌坊内被化为两个天地,一边嘈杂热闹,一边是死一样的寂静。
雪蚕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僵硬,眼神顺着那如泉水下流的血水而下,看到地上那个……
甚而还在跳动抽搐的,舌头。
……
男人,被割舌了。
一切只在一息之间。
地上的肉块浴血,颜色鲜艳的不得了,似乎还能看到上面飘着几缕热气。
来自本能的,看到同类身体组织后的反胃感涌上心头,雪蚕捂着嘴干呕了几声。
没有人预料到这一切,全都呆在原地,看着干净利索做完一切后的老板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手中沾了血的小刀,再弯下腰用这把刚剜了人家舌头的刀拍了拍抽搐着的男人的侧脸说道:
“欠下的,就用你这一条舌头来换,云老板……可不划算?”
随后,这只披着羊皮的狐狸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缓缓从阴影里抬起头,含笑看着柳拂衣一行:
“诸位,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