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梁不堪重负,吱呀吱呀的叫声像是在撕扯着人的心脏,那双绣花鞋下一把矮凳翻到在一旁,显得孤孤单单,有些寂寥。
凌妙妙哪曾见过此等状况,吓得一口气没上来呛了一口,拍着胸脯不忘哆哆嗦嗦说着快些把人救下来。
“她还怀着孕呢!”
她身后的小少年应许真是这王家请来的知晓其家事,此时是急得左脚绊右脚,也赶着上前帮着慕声解开高悬在房梁上的少奶奶。
凌妙妙瞧见这少奶奶穿着宽松的衣裙,上面似乎绣着吉祥的牡丹,而她肚子瞧着估摸已有五月,也不管自己喉咙里呛出的血腥味,帮衬着接住解下绳子的少奶奶。
20来岁的姑娘落到手里却是轻飘飘,惨白惨白的小脸上一双眼睛瞪的凸起,舌头也应外力而长长吐出,实为可怖吓人。
可凌妙妙却瞧着鼻头一酸,心里沉甸甸,难熬极了。她轻着动作要把她扶到床上,脚下却踩入一个水坑。
“啪叽。”鞋底踩入水潭带起响动,紧接着一股腥膻气涌了上来。窗外不知何时起了层云雾,拢了月光,暗了屋里。
可早已不是懵懂无知少女的凌妙妙一下子就察觉出脚底下拉扯出的黏腻触觉,她三两下将夫人安顿下来,再伸手一瞧。
!
自己的双手早已被血迹覆盖。
“她的孩子呢?!”凌妙妙惊觉,抚摸了下少奶奶的衣裙,才发现原以为是朵朵鲜花作衬的衣裙上实为是块还未干透的血迹。
而这看似还有孕在身的肚子,实则是刚临产而未恢复才导致她看错了。
就在几人警惕之时,“哇——!”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刺破沉重。
凌妙妙立即转头去看,在一片漆黑的角落里居然还蹲着一个人行的物体!
而她在那角落里,看到了一张还发着皱满脸通红的新生儿的小脸。
……
……
……小脸?
“子期!”
“炸火花!”
凌妙妙护着少奶奶杏眼圆睁,风卷残云,原本藏在云层的月光擦亮了几人的眼目。妙妙哆嗦着嘴唇看着有招式不敢出的慕声一下明了他也发现了这点。
——若有人蹲在角落,那……她又是为何会看见这张稚嫩的幼婴脸?
慕声应这孩子而不敢使出招式,就在这个空档原本藏在黑暗里的那抹人影也被月光眷顾。
他缓缓转过身子,那能瞧见婴儿脸的位置逐渐清晰……
“王少爷……?”
凌妙妙轻声开口,她不曾见过这枉死的少爷,于是这句话语气带上了疑惑,可她却又心里莫名笃定了这个猜测。
只因,她看到了那方才可以窥见婴儿脸庞的地方……是一块已经变得空落落的心腔。
“是王少爷!”
少年这一句话确认下凌妙妙的语句。他边说边和子期一起后退护住坐在床沿护着刚草草医治了的少奶奶的凌妙妙,三人齐齐看向那个理应死去的王少爷。
而他的脸如土灰,两颊已经开始腐烂掉下烂肉,凹陷下去的眼眶以及紧缩的包不住眼球的眼皮都在昭示这个人,已经死去多时。
可他那张微微张开的嘴唇却在嗫嚅着什么,依稀可见白骨的手臂还在轻轻晃着怀里的孩子。
几人全身紧绷可却因那小小的、软软的身躯而不敢有一丝举动,只得警惕看着这具……“僵尸”。
突然,几人瞧见他那张可怖的脸上出现如同老式电视机般的雪花闪屏,伴随着骨头相碰的脆响,王少爷脖子一扭,等几人再可看清他脸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