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弥漫出难以控制的怒意,但戏未尽。
“这女子于城中行骗多日,她谎称我有血光之灾,口口声声说助我化解却伙同旁人骗我血汗钱。”女子声声泪下。
“什么叫骗你钱财?这钱非偷非抢,你予我钱财,我为你消灾,何来行骗之说,各位大人评评理。”
我国律法并不全面,却没有对此进行明细规定。民间行诈多如牛毛,其间界限模糊。
高仩已然大醉,平日压于心底的恐惧涌上心头。俩人嘈嘈杂杂全然听不清。
他站起想逃离眼前“女鬼”的视线,却发现被人强硬的搀扶着。
“太守醉了,我去安排就塌,你俩人事先放一边,过来搭把手。”
“女鬼”凑的越来越近,眼中死去女子的面庞越来越清晰。
是了,这是他染上的第一抹鲜血。
“不,不用,我没醉。”他挣扎着大叫着。
但没有任何人会相信一个醉鬼说自己没醉。
“生意!刚刚那装买卖快拿来。”他似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
庄可怀挥挥手,命人将俩人带下。
高仩签完字,闭上眼一切都将过去。
帘帐紧闭,窗外是万里阳光。
待高仩酒醒想后悔,却发现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任其如何想悔都来不及。
合同内容不多,大抵是将整个衡州四成草药交易权交于林白。
这事也赶,前不久林白身份信息刚办下来,今日就用上了。
四人于沈府小庆祝一场,何元情绪不佳,闷闷不乐。
见女子难展笑颜,沈念步于其旁:“放心,我定替你讨回公道,让他们血债血偿。”
听得此话何元心头一热,多年独自一人让她难以将情绪挂于旁人面前:“多谢,但有些债我亲自去讨!”
月色在阴云遮盖下忽明忽暗,太守府迎来几位常客。
“高大人,市场份额少了四成我还如何做生意了?”
主位上男子面色顿暗,其咬了咬后槽牙:“不想做就别做了,就这么多!”
被吓的签定协议的事他自然不好意思说出口,事后他派人去找那叫何凝的女子,却一直不得踪迹。
只能将一切不满撒在黄乌生上。
“你这些年独占药草市场,价格慢天高涨,群众不满之声此起彼伏,我替你压了这么些年也算仁至义尽,你还要如何!这事就这么定了!”
黄乌生哑巴吃黄连,有苦道不出。
其余几名富商见此纷纷如恶狗啃食,却道貌岸然道:“黄老板那么多钱财,少这点买卖算什么。”
另一高瘦男子虽满头白发,反应倒不满立马开口:“就是,大人不若这份额分我俩成,我愿每年再给大人多加一万两白银如何。”
高太守很心动,却不能接受这老头建议。
黄乌生见面前盟友如此德行,面上笑的僵硬。
若说这些年他过的远没有表面舒坦。
他现妻远不如发妻对他无微不至关怀照顾,但糟糠妻却被他良心丧尽狠心伤害。现下家中那母老虎说一不二,烟花巷柳更是去也不敢去。
日子过的不顺意自然会回想从前美好。
如今赚的更是少了四成,今后日子更难熬。
可这孙氏却不是那么好拿捏,其父在御前办事,也并不事事以他为天讲什么三从四德,家中财政大权也被自己当年表忠心交出去。
胆从心边生,恶从脑中起。
要是孙氏也能下黄泉就好了。
叽里咕噜几人并未谈拢,貌合神离离去。
上了马车,一旁侍从道:“老爷,夫人说您今日若不能在亥时前归,就让您睡门房。”
若说一开始孙氏提如此规矩小侍还畏畏缩缩,可现下竟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黄乌生想起自己还是穷小子的时候也是这般见人下菜,畏畏缩缩。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己越活越过去。
孙氏这个毒妇,害死自己深爱的发妻。自己是不愿的,都是她在一旁吹风,是她劝自己给何氏父母下慢性毒。
自己原想着待自己拿下何府,自己的夫人还是她,可孙氏却说自己身份怎可为妾?
他又想到让何氏做个贵妾,至死至终自己都未曾害过何氏啊。
对!我没错,都是孙氏这个贱人,都是她害的你凝儿,我定要为你报仇。
孙氏妒妇,不让我寻花问柳便罢,害你枉死另说,婚前许诺我的财富地位竟一个没有,还让我给她那死爹救济!
我定要杀了这毒妇。
想到此处,黄乌生眼神已布满杀意。
马车一顿,到黄府时亥时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