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大家都说说笑笑的,潘安桐从外头进来,一屋子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潘安桐身上,刚刚还热闹的屋子,此时忽然安静下来,都纷纷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表人才的男生。
潘安桐于房间里众多的女人中,一眼看见了被包围着的希莞。坐在一群叽叽喳喳,极热情的已婚女人间,那样醒目,完全就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潘安桐刚从镇上捎了些还缺的东西回来,“希莞,这些东西先放哪儿?”
希莞拿出袋子里的东西给房子里的人发着吃。
不过大家都不要,“不用,我们不吃,这给你们结婚时候留着用的,不用给我们。”
两人把东西都放到隔壁屋子里,房子里的女人们津津乐道地谈论着潘安桐。
“诶,这就是她那个老公呀。”
“可不是嘛,都来好几天了,你没见过?”
“长得倒是一表人才的,个子也高,看样子也不大吧。”
“我听希莞说过,好像只比她大一岁。”
“希莞是多大了?”
“我儿子今年二十三了,是我生了我们家钟和,过了两年,淑华有了希莞,第二年难产去世的。”
“那就是二十,这么说这小伙子也就是二十一。”
“都还小呢呀,就结婚了?”
“不知道,估计是没念大学吧。”
“现在国家不会让这么小就结婚的吧。”
“好像是没超过法定年龄不能领结婚证,结婚就不知道了。”
“对,是这样,是男的得满二十二周岁,女的满二十周岁。”
“那这估计还要等两年满了才行呀,不然两人都算不上是合法夫妻。”
“这算什么,人家两个人愿意,就是不领结婚证,那有什么关系。”
“这是什么话,哪有结婚不领结婚证的?”
“你这话还真别说,现在不是咱们那个时候,这会的年轻人多开放呢估计呀,这种事还不少呢。”
“那这不拿证还结个什么婚,结婚不就是做夫妻,活一辈子嘛。”
“这你就不对了,你这还是老思想,现在没看网上说嘛,年轻人都恐婚,而且,现在不比咱们那个时候,结个婚容易,这个时候,男的没有一套房,没有一辆车,哪那么容易娶老婆呢,结婚图的无非是有个伴,人家这种光在一个房子底下生活不领证的呀,图的就是没啥压力,没什么责任,到时候就是不喜欢了,或者谁出了事,也跟另一方没关系,说分开就可以分开……”
“你看现在离个婚多难,我前几天还在网上看有个女人被家暴了,到法庭上上诉了好几回,人家就是不同意的。”
“唉,还是咱们老了呀,跟不上时代了,不知道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了。”
“老什么老,你哪老了,你可是咱们这村里的一枝花……”
“话说起来了,怎么没见正英跟他城里那个老婆回来,你说这闺女结婚,当父母的还能不来,我看这几天全都是希莞跟这个小伙子两个人在忙,两人这么年轻,很多地方都不是很懂,没个大人怎么能行?”
“诶,我倒是听说,前几年,正英早就跟那个老婆离婚了。”
“真的,你听谁说的?”
“我也想不起来是谁了,反正是有这么一回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毕竟人家每天住在城里,几年也不回来一趟。”
“要我说,估计还是不合,咱们农村出来的,就是再怎么样,人家城里的都看不上。”
“而且,离了也好。就我姐嫁的那个村里,她家对门那家,他们儿子小时候在他们那个地方学习特好,当年还是他们村头一个大学生呢,当时上学的时候,村长都去给他们送钱了,那多风光呢。当时村里谁家的闺女不是想嫁给他,但是人嘛,一见了世面眼光就高了,人家看不上村里的人也正常,就找了城里人做老婆,当时我去我姐家还见过人家那老婆来着,穿得吃得,那可真是跟咱们这不一样,我听我姐说,人家爸是开公司的,人家妈好像在当地的政府里头,反正地位很高,那女的是家里的独生女。你别看他倒是娶了城里媳妇,倒插门了个有钱的,人家那女的的父母,压根看不上他,两个人结婚啥的,人家父母压根就不来,每次过年,家里准备的这些年货,村里的好东西拿到人家那边,人家要都不要,全扔了,人都三十好几了,到了人家岳父岳母家,吃饭,行动全都得听人家的,你说这不会活得憋屈吗,当年要是就在村里娶个咱们这的媳妇,哪有这事,是不是?”
“是呀,结婚,还得是门当户对。”
“想当年,淑华在咱们这多好的人呢,人又善良,手又巧,长得也是漂亮,就是没福气,要不然,跟正英两个人好好的,哪有这事。也是可怜了希莞,小时候,还叫过我妈呢。”
……
几人说着,也就开饭了,有热心的,提前给希莞还有潘安桐捞了一碗,让他们两个先吃。
屋子里没什么多余的地方,希莞坐在沙发上,潘安桐紧挨着她,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吃。希莞不愿意吃白肉,潘安桐就一一的拣出来放到自己碗里。有眼尖的看见角落里的两个人,用手肘戳了戳一旁的人,并用眼睛示意了示意,两人相视而笑。
明天就是希莞正式嫁人的日子,今晚的老宅,热闹退却,重拾安静,便只有潘安桐一个人,希莞被周梅接去了镇上的家里暂时住一晚上,明天,潘安桐再坐着婚车跟伴郎团去把希莞给接回来。
周梅的家里,婚纱挂在了最显眼的地方,周梅对着婚纱啧啧嘴,“真不知道明天你穿上了婚纱,该有多漂亮。”
“希莞,激不激动,明天就要嫁人了!”
希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激动,她也激动过,有时候看到网上视频里那些穿着婚纱的女生,希莞也幻想过自己穿着婚纱的样子,可当它真正的来临时,希莞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有时候晚上睡觉,潘安桐搂着她跟她幻想结婚的样子,希莞看着潘安桐的睡颜,也问过自己,为什么内心就是如此的平静呢,好像没有新奇,也没有多少激动,希莞试图让自己去应和潘安桐的笑容跟热情,但希莞始终无法从心底里与他同频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