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对不起。”荆衡握着他的手更用力了些。
沈玉濯倏然抬头,下眼睑是深暗的红色,“我跟你想象中的一样吗?”
荆衡停顿了一刹,似乎被脑海中什么东西牵绊,接着想开口,可沈玉濯已经没有心情听他的回答了,“放开。”
沈玉濯手腕挣脱,拿着睡衣走向洗漱间,即将推开门时转身,“在我出来之前,把阳台恢复原状。”
砰一声关上门,沈玉濯换下衣服,阻止记忆发散到深处以带来情绪失控,按部就班地洗漱洗澡,推门出去前他预想到荆衡可能解决不完那些东西。
但是真的出去后,阳台已经干干净净,一点刚才的痕迹都没有,荆衡人也不在,消失得像是方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沈玉濯头发还在滴水,他只用毛巾简单擦了一下,手里攥着毛巾往前走了两步,荆衡从卧室外进来了,手里还端着少半杯牛奶。
他看到沈玉濯已经出来,随即走到他身前,那乳白色的液体还在不断升腾着白气,如果不是沈玉濯早上才被呛到,或许会觉得它很好喝。
“拿走,我讨厌这东西。”沈玉濯毫不留情地拒绝,他说着就要绕过去。
“再试一下好吗。”荆衡望向他,眼中有些失落和祈求。
他没有说自己准备它花了多少力气,也没规劝沈玉濯说他太瘦了,身体不好休息不好之类的,只是让他再试一下。
沈玉濯脚步停顿,目光再次落到他以往所不喜的那杯东西上。
他迟疑了。
荆衡接过他手上的毛巾,让他能够空出手来握住还在微微发热的杯子。
沈玉濯慢慢走到沙发前坐下,他这次更小心了,杯沿抵在唇边,接触到牛奶后只抿了一点,让它逐渐蔓延至口腔各处。
想象中的奶腥味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很舒服,清淡的奶香。
他又喝了一口下去,不喝还好,这样一试,肠胃中隐藏的饥饿感被激发,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几乎每天都是这么过来的。
沈玉濯并不掩饰自己的喜好,渐次喝下后上身体好像从体内向外热了起来。
水从发尾滴落到他后颈,荆衡靠近了一步,“我帮你擦头发好吗。”
沈玉濯难得没有拒绝,稍微点了下头侧过身子靠在沙发侧边,让荆衡能够站在他身后。
毛巾覆盖在他头上,他仿佛感受到对方的手触碰到他时的体温,荆衡动作很轻,好像生怕弄疼或是影响到他,手指挨到他侧颈,一触即离。
等到沈玉濯把小半杯奶喝完,头发也已经接近半干。
他心神缓和了许多,大发慈悲地问候道,“你的伤怎么样了。”大半夜还发烧,现在跟个正常人一样。
“我没事。”荆衡回答。
沈玉濯提着杯子起身,“我去找医生,让他再给你看看。”
刚出门老吴就迎了上来,见状赶忙接过他手里的杯子,“少爷,还有什么吩咐让我去做就好了。”
老吴看见后面跟来的荆衡,想起整理出来的房间说:“对了少爷,还有一件事没说,沈……”
沈玉濯打断他的话,“你先去把医生叫来,其他不重要的事情等下再说。”
被他这么一说,老吴思考这件事到底重不重要,相比较来看还是叫医生更紧迫一点,于是他点头,到楼下叫人开车去接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