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到了一月。
高三寒假很短，只放春节前后的共十天。
校门一开，学生们都像疯了似的朝着家的方向狂奔，大家一刻都不敢耽搁，生怕浪费了仅仅十天的美好假期。
李城为了躲庄小涵，坐最早的一班车去了他妈妈那。
这也合了江哲和陈知的意，早前，两人已经约定好，他们在一起的事先不告诉任何人，等到高考结束后再告诉大家。
这次两人一同坐上回里山的客车，江哲怕上次的情况再次发生，便拉着陈知坐到了客车中排的位置。
他看到陈知抱着大大的书包，觉得她坐着会有些挤，他便说：“知知，把书包给我吧，我放上面架上。”
陈知下意识护紧书包：“不用了，我抱着就行。”
陈知不愿意，江哲也没勉强她，就坐到座位上等待发车。
不一会，江哲又问：“想喝水吗？”
陈知摇了摇头，随后眉眼弯弯地看着江哲笑。
江哲歪头看着她说：“怎么这样看着我啊，还笑得这么好看，我都忍不住想亲你了。”
陈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原来，恋爱就是这种感觉啊。”
“什么感觉？”江哲有些好奇。
“就是，你把我当成小孩一样照顾。”
听她说的，江哲不由得笑出了声。
他笑声很好听，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房间里的小火炉一样让人感到温暖，舒适，安心。
江哲倾身过去，贴在她耳边说：“嗯，小孩儿，我的。”
耳朵痒痒的，热热的。
少女睫毛微颤，红晕掠过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去。
看着她那模样，江哲又忍不住嗤笑一声。
陈知红着脸抿了抿嘴，江哲一定是在笑话她。脸热到发烫，她扭过头看向窗外，缓解尴尬。
客车启动，慢慢出站，平稳行驶着，车里的嘈杂渐渐转变为寂静。
不多时，陈知回过头，小声问：“江哲，你是比我大还是比我小啊？”
江哲说：“我比你大啊，我是一月生，你是五月生，大了四个月呢。”
“你也是一月？”
“还有谁是？”
陈知低头，看着书包上的星星玩偶，她伸手捏住，缓缓道：“佳佳也是一月生日。”
“知知…”
陈知知道江哲想说什么，他肯定又要道歉了。
她打断他的话：“佳佳的事，我不该怪你，当时是我昏了头，怪错了人。”
江哲握住陈知的手，轻声道：“回里山后我们一起去看她吧，带着玫瑰。”
原来，佳佳墓前的那支玫瑰，是江哲替李城送的。
陈知轻点头。
她沉默一会，开口说：“一月生的话，那你就是摩羯座了，我是金牛座，我看网上说，摩羯和金牛是百分之一百匹配的。”
“你还研究星座？”江哲很是惊讶。
陈知说：“是佳佳研究的，不过，你和佳佳的性格完全不同，星座这个东西，还是得挑自己愿意相信的去相信。”
江哲说：“那我就相信摩羯和金牛很配。”
陈知眉眼一弯，又笑起来。
她笑着，柔声道：“江哲，我也会照顾你的。”
听到陈知这样说，江哲不禁扬起嘴角。
从初二到高三，几年的时间却如同几十年那样长，他们一起经历了好多好多的事，大部分都是不怎么好的，可就算过得不太好，至少他们都还活着。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而现在，陈知终于接受了他，这对他来说就是天大的事，是他睡觉都会笑醒的程度。
他从暗恋到明恋，从自卑到大胆，因为他在某一刻突然想通了，他要努力去追寻幸福，努力去守护他爱的女孩。
只要陈知和他在一起，她就不会像妈妈那样，因为生产而死去。
但如果陈知和别人在一起，也许到最后她还是会死，他每每想到这，就会心痛到无法呼吸。
不过现在，陈知是他的了。
他会永远保护她，她也会永远平平安安的。
到里山下了车，俩人便分开行动各回各家。
褚小英见陈知一人回来，很是诧异，因为之前段成绪已经和她们约好，今年春节还是要回这边过的。
“你哥呢？没跟你一块回来？”褚小英问。
“他…”陈知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支吾了半天。
“他怎么了，是不你惹你哥不开心了，妈妈打电话问问他。”褚小英说着掏出手机。
“妈妈！”陈知有些慌，不自觉提高了语调，“还是我问问哥吧。”
“嗯，你问也行，要是惹人不高兴了，记得给人道个歉。”
“我没惹他。”
在妈妈的言语压力下，陈知只能硬着头皮给段成绪发信息。
她在发信栏里打上一行字：哥，今年回来过年吗？妈妈让我问问你。
她想了想，又把最后一句话删掉。
【哥，今年回来过年吗？】
发送。
段成绪好像很忙，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他才回复。
【不了，我去师爷家，不过我买了些东西托车给阿姨带回去，明天就到，记得听电话接东西。】
【你不是说不想去师爷家吗？要不还是回家来吧，你别买东西，浪费钱。】
【师爷总是让我去，一直拒绝也不好，东西没花几个钱，不用担心。】
【好吧，要是你想回来就随时回来。】
段成绪没有再回复。
陈知放下手机，自上次那事后，她在学校里都躲着医务室走，有时候不得已碰见，两人也像是陌生人一样，但段成绪对陈知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人了，她没法完全的把他当成陌生人看待，她还是会在意他关注他，只不过依旧是妹妹对哥哥的那种在意和关注。
她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如果哥没有那样做，如果自己没拿哥做挡箭牌，如果哥其实喜欢的不是自己，如果他们还是哥哥和妹妹的关系，那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