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嘭”的一声,景溪从外面推门闯进来,她大喊道:“我不出国。”
她两步走到景天强和沈曼面前:“你们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景天强几乎是习惯性的,抬手打了景溪一巴掌。
景溪捂着脸,眼神依然倔强:“你们都不想要我是吧?那当初为什么要生我?你们真自私,大人们都是一样。”
“逆子,摊上这么大事,你还敢顶嘴。”景天强厉声道。
景溪:“不是我。”
景天强:“是不是你指使的。”
景溪:“我又不知道那个疯子会杀人,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曼上前一步,拉住景溪胳膊:“小溪,这次要不是我托人托关系,你就留下案底了你知道吗?你知道有案底是多严重的事吗?好在那个宁宇没有盯着你,不然这事就更麻烦了。”
“警察抓我干什么?是江哲主动跟我约架,我不得已才叫人和他打的,我也没想到宁宇要捅人要杀人,我在旁边看着,我又没动手。”
景天强说:“你要不找那个宁宇,那宁宇能杀人吗?你要不找他,能有这些事吗?”
这次景溪不说话了。
沈曼松开景溪的胳膊,侧过身:“小溪,因为这事,妈妈在单位已经受到影响了,你,别再丢妈妈的脸了,出国吧。”
一时间,景溪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是她亲妈说出的话。
丢脸,她给他们丢脸了。
景溪气笑了:“对,我只会给你们丢脸,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废物。”
这次,景天强和沈曼都没说话,似乎默认了她说的。
“好,我走,反正我在哪,你们都不会管我,我在哪都是流浪,我死在外面你们就满意了。”
说完她便摔门而去。
北方的冬天,又干又冷。
清晨,陈知站在窗前,盯着玻璃上因寒冷而凝结出来的霜花看。
“小知,来吃饭。”厨房那边传来妈妈的声音。
“来了。”陈知回。
吃饭间,陈知说:“妈妈,一会我想出门走走,一直在家里有点无聊。”
“那妈妈陪你吧。”
“不用,我想,一个人散散心,我不会走太远的。”
褚小英想了一会说:“那你要多穿点,帽子手套都要带上,路滑,你走路要小心,不要出去太久…”
“知道了妈妈,别担心我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了。”陈知打断妈妈的话。
褚小英嘴唇僵住,一会,她表情渐渐释然:“好,小知长大了,是妈妈太小心了。”
陈知摇头:“不是的妈妈,我没有嫌你啰嗦,我就是想让你放心,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不想让你一直担心我。”
褚小英笑了笑,点了下头。
陈知穿上外套出了门,昨天刚下过一场大雪,外面白茫茫一片,道路两旁的柳树也被染了白发。
她呼出的气在空气中形成白雾,两秒后便消失不见。
陈知总是在想,为什么景溪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明明她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她害了那么多人,可她却不需要进监狱。
陈知不甘心,不甘心景溪就这样逃脱了。
听说景溪要出国了,她鬼使神差地走到景溪家附近,她看到景溪站在车旁,胳膊交叉端着,司机正大包小包的把行李装上车。
景溪还是那样的傲慢,她还是那样喜欢居高临下地藐视别人,看着别人为她鞍前马后。
许是陈知的目光太多灼热,景溪发现了陈知。
她走过来,有些惊讶:“陈知?你这是,来送我的吗?”
“听说你要出国了,所以我来看看。”陈知声音冰冷。
景溪笑了笑:“是啊,开心吗?我走了,以后就没人再找你麻烦了。”
为什么她还能笑得出来。
“不开心。”陈知语气重重地说。
景溪笑容更深:“哈?难道你不想让我走?你可千万别跟我说,你会想我。”
“嗯,你说对了,我这一辈子都会想着你的。”
景溪呵了一声,觉得陈知是在发神经,她转身走了两步,后方却又传来陈知的声音。
“景溪,出国吧,走了就不要回来了,因为下次再见到你,我会杀了你。”
景溪脚步顿住,侧身回头,睨着她:“杀我?因为沈芝佳?”
陈知缄默着,周遭的空气仿佛被她的冷漠冰冻。
景溪继续说:“她又不是我害死的,再说了,你敢杀人吗?”
这次陈知笑了:“下次再见,你就试试吧。”
景溪冷哼一声说:“疯子。”
她不想再和疯子搭话,转身离开,坐上黑色轿车。
车开了,在后视镜里,景溪看到陈知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好像变了,不再是之前那个软弱的懦弱的陈知了,而是变成了像现在这样的疯子。
陈知看着景溪的车子越开越远,越开越远,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景溪,下次再见,就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