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幽深,树木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暗中虫鸣此起彼伏,容止渊勾着小指挠了挠耳朵。
好在他视力较好,在一棵柘树前停了下来,上面残枝末节纵横交错,把这些贴着根劈下来,生火也能燃一夜了。
随着清脆的剑鸣声响起,赤华剑身泛着红芒,被他握在掌心,寒光剑影之中,柘树下缠绕交织的枝干纷纷被劈开,哗然掉落在地上。
看着差不多了,容止渊利落收回剑,蹲下身子,捡拾着地上的枝干,好不容易拢了起来,才忽然想起,没有东西捆…
一簇藤蔓忽然出现在眼前,容止渊愣了一瞬,仰头去看,惊诧出声:“时聿白,你怎么出来了?”
时聿白保持着递藤蔓的姿势,面上未有过多反应,淡声道:“你久未回来,担心出什么事,便出来看看。”
“原来时仙师是担心我啊。”容止渊语调婉转绵长,似一只猫儿轻轻舔舐着细嫩的肌肤,引起无限遐想。
看着时聿白的眸中映着夜色一点星光,溢着浓郁化不开的情愫,唇角笑意加深。
“别贫了,捆好后回去吧。”时聿白稍稍偏头,避开他这番过于炽热的视线。
“好嘞,听你的。”容止渊伸手接过眼前的藤蔓,随后结结实实捆好了地上的枝干,单手将其轻松拎起。
他掂了掂重量,随意甩到肩后,冲时聿白歪了歪头:“走吧,再不回去那俩就要吃饱了。”
身后忽然传来枯叶碎裂的声音,容止渊一把拉住旁边的人,随即轻轻一推,将人抵在树干上,欺身压了上去。
捆好的柘树枝掉落在二人脚下,步履的错乱,时聿白不由心跳加速,他错愕的看着眼前不断逼近的人,神情有一瞬间的慌乱。
他抬手抵在容止渊胸前,却被挡了回来,夹在两人胸膛之中。
“你!”干什么?
话还没来及说出口,容止渊抬指覆在他唇上,略带凉意的指触上温润柔软的唇,让他不紧心生荡漾。
“嘘,先别说话。”
他微微倾首,将头埋在时聿白颈间,唇贴在他的耳垂上,清浅的呼吸声拂过他的耳廓扫向耳腔之中,引得对方一阵轻颤。
“有人隐在暗处,不止一个。”容止渊低声提醒道。
时聿白被他这番举动扰得有些情迷错乱,闻言后,瞬间警惕起来,一双黑眸不动声色扫过这片林子。
“先别轻举妄动,还不知道他们的意图。”时聿白拧着眉,低声道。
容止渊轻嗤一声,“直接杀了便是,一了百了。”他刚退后一步,腰带被人勾住,微微用力朝前拉去。
再次贴上时聿白的胸膛,一只手贴在树上,一手不自觉环上对方的腰际。
“呦,我们时仙师今天这么主动。”容止渊微微低眸,看着时聿白轻颤的眼睫,他喉结滚了一滚,有什么火莫名烧了起来。
时聿白抿着唇不语,二人保持着这个姿势立了大约半刻钟,风引树动间,他缓缓出声道:“他们走了。”
“嗯。”容止渊轻轻应了一声,却未有所动作,他有些贪恋般的不肯放过这难得的独处。
淡淡的冷松清香在如此近距离中愈发清冽,他微微俯首,将头埋入时聿白的颈间。
时聿白微仰着头,脖颈间细密的轻拂让他呼吸逐渐加重,欲推开的手悬在半空,手指微蜷,最终缓缓落下,垂在身侧。
良久,他低声轻喃道:“时聿白,你好香。”
“你们干嘛呢?”一道不合时宜的问询打断了这旖旎缱绻的氛围。
时聿白猛然推开容止渊,面色泛上一抹薄红,好在夜色深沉,旁人也看不太出来。
他敛下眉梢,落荒而逃。
“怎么着,你是吃饱了出来溜溜?”容止渊没好气回怼道。
他弯腰勾住藤蔓条,拎着柴火就跟着时聿白的步子追了上去。
驺吾立在原地,一脸无辜,抬手挠了挠发,疑惑道:“我是犯啥事了么?”
不应该啊…他出来到现在,也不过就说了一句话而已。
半个时辰后,容止渊撸着袖子烤着肉,自制的木签子上穿着野猪的后腿肉,外皮被烤得焦黄酥脆,表面微微泛着油光,闻着更是香的扑鼻。
他盘腿坐在火堆边,余光看向身旁的时聿白,火光映在他的面上,在他侧脸的轮廓上,勾勒出柔和的光影。
时聿白正讲着方才林中发生的事,语气认真:“方才在林子外,至少有二十多个人,他们气息轻弱,我们一时竟未有察觉。”
“万兽宗主要御兽为主,凝神屏息是必修之术。”季筠喃喃道:“通常他们会跟契约兽一起出动,因为妖兽的气味会让人忽视他们的存在。”
他抬起头,看向时聿白,问道:“他们只是在暗处盯着未有动作吗?”
“是,”时聿白微微偏头,余光落在正在专心烤肉的人身上,“被我们发现后,他们很快就离开了。”
“我最初没有察觉他们的存在,的确是因为林中虫鸣鸟啼各种声音过于杂乱,扰人不得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