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火灼上其身,瞬间燃烧起来,怪物在沙地上痛苦地翻滚着,发出凄厉的嘶嚎声。
好在雨势渐大,灵火不过数息之间,便被浇灭下来,化作缕缕青烟消散在空中。
容止渊执剑紧随而至,剑锋抵在怪物的赤眸之上,他眸中溢着寒意,冷声问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怪物只是瘫坐在地上,微微仰着头,漏出黢黑的面容,口中发出“喝喝”的低吼声。
随着雨声渐息,天光破晓,霞光逐渐洒下世间。随着光照在怪物身上的一瞬间,仿佛被灼伤一般,剧烈颤抖起来。
它猛地挥臂,用尽全力击开容止渊的剑,随即四肢着地,如同一只受惊的野兽,朝着远处狂奔而去,逐渐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容止渊不由失笑:“这家伙…跑得还挺快。阿…阿嚏”
他收回剑,鼻尖忽然涌上一股痒意,抬手摸了摸,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发上凝着的冰随着暖阳逐渐消化,化作点点水珠,顺着发丝滑落。
容止渊捋了捋额前掉落的碎发,随后朝着时聿白走了过去。
“感知力变差了。”他揉了揉手腕,接着道:“可能是扶阳地界中的结界起了效果,我的灵力被压制了。”
时聿白收回剑,点了点头,“一样。”
“完啦!”身后传来一声哀嚎。
二人神色一紧,赶忙走进石屋之中,却纷纷愣在原地。
容止渊抱着臂,看着地上正打着滚的驺吾,无语道:“你没事嚎什么?”
“怎么就没事了?”驺吾猛地从地上弹起,一脸凶巴巴地瞪着容止渊,伸出前爪比划着,“我!我变不回去了!”
“哈?”容止渊先是愣了一瞬,随即幸灾乐祸起来:“那你岂不是得一直保持这个模样了?”
驺吾立起身子,朝后一躺又开始嚎:“完啦…”
季筠走上前,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安抚道:“没事的,只是扶阳州的结界暂时压制了你的修为。”
驺吾把头往他怀里一埋,便不再继续鬼哭狼嚎,渐渐安静了下来,偶尔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这里离你住的地方远吗?”时聿白目光看向站在最里面的诺布,出声问道。
诺布被问话逐渐拉回思绪,他有些愕然的看向时聿白,点了点头,“这里是扶阳边界,要去城内的话,要翻过这片沙丘。”
“阿嚏!”容止渊眼尾晕着殷红,半眯着眼眸,靠在石墙上,抬手掩着唇。
“容止兄,你莫不是受了凉?”季筠犹豫着开口问道。
容止渊轻嗤一声,摆了摆手,不屑道:“不过是淋了场雨罢了。受凉,不至于。”
诺布朝时聿白走了过去,将身上披着的衣服取下抱在怀里,递给时聿白,仰头看他,低声谢道:“谢谢你。”
时聿白淡淡看了他一眼,接过他手中的外袍,随后转过身,语气平静:“走吧。”
好在夜里下过雨,空气比较湿润,早上行路不至于被黄沙覆面,烈阳焦灼。
诺布一路上都有些闷然,季筠余光时不时扫过他,忍不住出声问道:“诺布,从在石屋中,你便情绪有点低落,你认识那个怪物吗?”
诺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低下头凝着路面,嗫嚅道:“不认识。”
“嗯好吧。”季筠点头应声,不再追问下去。
两个时辰后,黄沙已经褪去,入眼是一片绿地。
诺布指着不远处的城墙,惊喜道:“我们到了!”可话音刚落,他情绪又低落下来。
时聿白停下步子,转头看着他,“怎么了?”
“东主会生气。”诺布垂着头,声音愈来愈低,“我没有死,诅咒就没办法解开,央金神女也不会醒来…”
“喂!”容止渊出声打断了他,“你死不死,跟这一切都没有关系。”
“所谓诅咒,你也看到了,就是那个白毛怪物。”
容止渊绕过他们朝那道高墙走去,边走边说道:“你死了,对它来说,只是一顿食物而已。状况并不会因为你的死亡而终止,反而会愈演愈烈。”
“只要找到那只怪物,便能得知一切。”时聿白接着说道。
“没错,兴风作浪的就是那只白毛怪。”容止渊抬手摸了摸鼻子,“杀了它,一切迎刃而解。”
“阿嚏!!!”容止渊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他眼底沁着淡淡的红,眸中水汽氤氲,整个人好似陷入醉意中。
时聿白抿了抿唇,上前几步,停下容止渊面前,轻声道:“到扶阳城中,先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
“嗯,听你的。”容止渊身子一斜,靠在时聿白身上,哑着嗓音道:“扶我一下,感觉有点没力气了。”
时聿白未应声,只是伸手揽过容止渊的背,搀着他朝扶阳城走去。
驺吾窝在季筠怀里,吐槽道:“还好意思嘲笑我,你不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