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沈意芜就感觉手腕上骤然发烫,她本能地低头就发现那红色进度条在不断上升,这和上次一样,第二次了。
事情都堆积到了一起,她都没想到要查看进度条,直到现在她才发现那进度条几乎达到了80%。
而且还在持续上升,等停下来的时候,她发现已经达到了90%。
那滚烫的温度让她本能地伸手捂住,心里隐隐有些激动,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离开了。
此时如果她回头,一定会看见沈恙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直直地望着她。
但见到她突然捂住手腕时他眼中的笑意慢慢收敛了起来,手腕上到底有什么,他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她盯着手腕上看了,他肯定手腕上一定是有什么。
手腕上有什么在控制着她吗。
听到身后的人没有说话,沈意芜没有回头直接进了宣和殿。
看着前方的人消失无影,沈恙能感觉到沈意芜的矛盾,这一路他如果刚才没开口,那他们就是一言未发,从前都没有这样过。
阿醉看到沈意芜回来了,心中还在打鼓,之前她喊沈恙主子,不知道沈意芜有没有听到。
她将沈意芜的衣服接了过来,让医女给她检查伤口,上药。
“公主,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是还要静卧,不然这伤口恐怕都要化脓了。”
听着医女的嘱咐,沈意芜连连应是。
阿醉送走医女回来发现沈意芜已经睡着了,她突然放下了心,应该是没听到。
她在沈意芜和沈恙离开后才反应过来,一直提心吊胆到现在。
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将露在外面的手腕盖住转身离开。
从这天开始,沈意芜一个月老老实实都在静卧,宣和殿大门紧闭,不见任何人,包括沈恙。
沈意芜总是会梦到沈初容临死时的模样,她记得她的结局好像也是死在沈恙的手中,只是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她得尽快解决所有的一切。
她躺在贵妃椅上晒着太阳,太阳太过刺眼,她用手挡了挡,阳光透光手上的玉镯晶莹剔透,她之前嫌它太烫,想要将它取下来,才发现根本取不下来。
看来只有好感度100%的时候才能取下来。
这一个月她也没闲着,她翻遍了所有关于蛊虫的记录,发现都来自于南疆,她才从那模糊的记忆中记起沈恙好像是南疆的少主。
沈恙不再是那个仍人欺凌的倔强少年了,他在成长,可是他的每一步成长都在往反派一步步靠拢。
还有刘贤,她记得她挨了28下,数的清清楚楚,因为她要记清她挨了多少下,刘贤也都得和她同样。
她最后能只挨了28下,还得是沈恙。她记得那天的情形,问过阿醉,才知道是沈恙找了冯公公,才救下她。
而刘贤的确不是因为她才导致不举,是因为流连烟花柳巷,看上一个刚被拐卖来的良家少女,女子不从,用利刃伤了他。
那个女子直接从窗户上跳了下去,当场死亡。
刘贤找大夫看过,说是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但其实是不敢说实话,最后被她推了一下,大量出血。
她突然感觉这些人真的是不要命,明明受着伤还要找人麻烦。
而镇南侯所有人都被关押,被查出家产几百万两白银,这还没算田庄地契,不用猜都知道这些钱不可能是俸禄,背地里不知道干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家产。
柳妃一蹶不振,柳家将女儿送入了宫中,不能再依靠六皇子,那就再生一位皇子出来。
她将一本书盖在脸上,正准备闭目养神,突然听到阿醉的声音,“公主,五皇子来了。”
“让他进来吧。”
阿醉有些激动,这一个月来五皇子不是没来过,可每一次都被拒之门外,借口都是要养伤,不方便见人。
她都要以为这次也是一样了,但没想到公主竟然松口了。
沈意芜脑海里控制不住的想到沈初容死前的模样,沈恙衣衫染血的模样,那和之前的蛇血不一样。
她之前每次想到就会联想到沈恙杀了两次的情形,想着这次真的有改变吗。
但她现在想清楚了,既来之则安之,船到桥头自然直。
有些事总要去面对的。
“哥哥。”
沈恙站在树下听见声音立马回头,就见绿色衣衫的少女迎面而来,比起一个月之前她现在看来好了很多。
“这一个月为什么不见我,是在躲着我吗。”
看着沈恙眼中莫名的情绪,沈意芜笑了,她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怎么会呢,我知道哥哥是在关心我,可医女说了我要静卧修养,我这是谨遵医嘱。”
“不信你问阿醉。”
“哥哥这次是专门来看我的吧。”没等沈恙开口,她接着道。随后退后两步,然后转了一圈。
“看,我已经全好了。”她看着沈恙,证明她说得是实话。
刚一停下来发髻上就被簪上了一枚簪子,她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沈恙看着她的表情,解释道,“贺你痊愈,希望你今后都百病全消。”
“什么样的?”沈意芜说着就要伸手拿下来看看。
却被沈恙阻止了,“等回去再看吧。”
沈意芜点了点头,“好。”
“你之前找我就是为了送我这个吗。”沈意芜忽然想到什么。
沈恙的表情不置可否。
“以后你不用保护我,我会保护你的。”
那一刻沈意芜突然意识到他杀沈初容是为了她,不是因为他自己。
此刻沈意芜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只能说五味杂陈。
“不好了,不好了……”
阿醉焦急地声音传来,待来到两人跟前,“东洲败了,谢将军战死了,两国准备议和,割让十座城池,要让公主和亲,大周那边来的人是三皇子。”
东洲是大雍和大周的边境,两国大战小战不断,谢家军镇守东洲,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沈意芜瞳孔猛缩,和亲,现在成年的公主只有她一个,如果要和亲,那就是她去。
她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你听谁说的?”沈恙追问道,和亲?他的人只有他能动。
阿醉还没喘过气,有些结巴,“那些宫女太监都在议论这件事。”
她一听到消息以为是他们在瞎说,可转了一圈,发现那些人都在议论。
既然宫内都知道了,想必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沈恙看着面色惨白的人正准备说什么,就见她眼里突然迸发出神采,“三皇子叫什么?”
这个阿醉倒是不知道,摇了摇头,“不知道。”
下一秒,两人就听沈恙道,“周宴行。”
沈意芜侧目看向沈恙,完了,要碰到男主了。
今年,沈意芜十五岁,沈恙十七岁。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头上一支竹叶似的簪子惹人注目,配着自己一身绿色衣裙,很好看,她很喜欢。
她将簪子摘了下来,发现这簪子做工细腻,在竹叶上面还刻着一个字,她对着照进来的光仔细看才发现是一个“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