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歆心头一跳,忙看过去。
评论区有个人说,这合照看着有点眼熟,那个坐着的一看就是对面今醉的老板阮盛意,美女和美女简直太配了。
“……”
陈越歆松了一口气,一巴掌呼在了阮盛意头顶,“那是你的常客,不是你家里的人。”
“你怎么知道?”
“阮盛意,你是脑子抽掉了吗?你家里的人知道你现在的名字吗?她们知道的是阮安,不是阮盛意。”陈越歆气的牙疼,恨不能拎着阮盛意砸地上,“你现在太杯弓蛇影了!!”
“我……”阮盛意颤了颤,糯声道:“可是,有人知道我改名叫阮盛意了。”
“?你没跟我说过啊。”
不是,这个人从来没和她说过那边有人知道她改名了这件事,这样让她方才气冲冲的一番骂看起来很傻诶。
陈越歆挠了挠头,转了两圈,“真有人知道?你亲戚?不是,这么多年了你咋不说一声。”
阮盛意闭了闭眼,有些虚弱,道:“我没想到会发生这件事,只要我的名字不上网,家那边知情的人也很难把我和阮安联系起来,毕竟她们也只是听到过,没有看过字形。”
她叹了一声。
如果她是一无所有地逃离,她可能也没这么恐惧,可她是背着那个疯女人留下的全部遗产以及拆迁款离开的,在她离开时二婶甚至还在给她打电话要她去那边借居。
一群人争相要求甚至强迫一个二十岁的成年人去别人家“寄人篱下”,但房子拆迁前她们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帮刚失去母亲的她整理整理乱成一团的生活。
多么可笑。
又多么让人恐惧。
可笑她还试图信任过她们,央她们去带她办一办流程,这才让她们听到了她这个本只有两个人知道的新名字。
如今年岁渐长,她才渐渐能理解最后的那段时间里,疯女人偶有清醒时宁愿花着钱走后门也要帮她改换姓名,也庆幸家里那群人想逃避责任,不愿意当她的疯妈妈的监护人,这才让很多事情都变得有机可乘。
也给她谋了一条生路。
陈越歆看着她这副模样,自知也没办法再说什么,认命地坐在她身边,轻道:“总之你仔细想想吧,我觉得你现在有点惊弓之鸟了。”
“你可以试着讲一讲,你都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告诉她?”
阮盛意抬眸看她:“……我也不想告诉你。”那不是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吗。
“重点是这个吗?反正你自己想想吧!”陈越歆气的牙痒,恨不能一巴掌呼过去。
她已经呼了好几巴掌了,也不差这一巴掌。
糊涂鬼!!
阮盛意抱紧了自己,道:“我想想吧。”
也只能她自己想一想了。
她知道的萧温妤也是有骄傲的,在她偏开头婉拒了那个吻后,萧温妤也会退回自己应在的位置,哪怕就在对面,却依旧避开了近半个月,全不见她。
在她想清楚之前,她没资格去祈求萧温妤体谅她。
这件事中最懵的是谢瑜。
晚上,谢瑜打过来电话,开篇便是一长串的疑问,最后落在了一句:“你怎么又气萧老师?小婉说今天挂了你的电话后,萧老师都站不稳了。”
她和叶敏被李婉带着,如今也开始喊萧温妤老师。
没有什么瑰奇的故事,只是对门打工仔之间的惺惺相惜。
阮盛意骤然握紧了拳,张开嘴,这才发现自己声带都在颤抖。
“你说话啊?”
阮老板很想说话,可她说不出来,喉口像是死死塞了一块海绵一样汲取了她全部的水分,嗓子干涩到连呼吸都变得嘶哑。
萧温妤,站不稳?
她有没有其她的事情,是不是最近太忙了,还是说……
阮盛意不敢深想,她怕这一瞬的冲动会拉着另一个人陪她一起面对地狱。
那些地狱中爬出来的阴魂,她独自面对,好不好?
她试着呼了一口气,松开拳头,道:“……谢瑜,这两天多关注一下店里来来往往的人。也,也关注一下对面,小心一些。”
谢瑜微愣,“发生什么了?”
“有人发了我和萧老师的合照,在她店里拍的。”
阮某人顿时也觉得萧老师这个称呼听起来比萧老板好听多了,顺嘴便一起叫了起来。
谢瑜腾就站起来了,“高清□□?”
“……打了一半的码,但也有人在评论区说了我的名字。”
“这个世界上叫阮盛意的多了去了,好了,放宽心。我会盯着点的,但是萧老师那边恐怕有点难进……”谢瑜语重心长道:“小婉说,萧老师真的气极了,你到底说了什么?”
阮盛意:“我说,能不能拜托她帮忙删掉所有的照片。”
谢瑜:“然后呢?”
阮盛意顿了顿,她把不准能不能说,但她也确实想听一听别人的看法,她现在实在太过于迷茫无措了,她说:“萧老师说,连一张打了码的合照传出去,都不能接受吗?”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阮盛意长叹一声,“我没办法。”
为了所有人的安危,她没有任何其她的答案。
“你这是始终过不去你心底的坎儿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