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这一段话,阮盛意愿意把下半辈子都卖给她打黑工。
阮盛意晃了晃身体,平缓吐出两个字:“头晕。”
陈越歆白了她一眼,道:“你一口闷了一杯Martini,这边做的还是干的,你不晕谁晕?”
“来,我扶你回去,回去休息会儿。”
她拉过阮盛意的胳膊,搭在肩上,摘下她的眼镜免得一会儿踩坏,扶着她便要起身。
女人忽然收紧了胳膊,坐在沙发上,不愿意动。
“阮盛意?你喝醉了不是不爱动吗,听话。”
可她像生了根,定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陈越歆怎么拖拉拽都拽不动半分。
在陈越歆都有些想放弃了,想让她干脆在这儿坐一夜算了的时候,钉在沙发上的人轻轻晃了晃,抬起了手,扣在自己额顶。
“我也害怕一些事情啊……”她含混道。
“那个学校,我也考上了,但我没去啊。”
“如果我去了,我就是她的学妹,至少,我们有大学可以聊,有很多生活可以聊。”
她双手捂脸,向前撑着自己,在缝隙中闷声道:“可生活就是这么不公平,可我……”
我好像注定和她要错过一定的时间。
我注定要错过我的救赎,这么久。
这都是老天奶给的报复。
对不对?
陈越歆沉默了。
她知道阮盛意的大半过去,也知道她的痛苦来源。
她俯下身,轻轻抱住女孩的肩膀,像七年前那样轻缓地拍着她,温声道:“已经离开那里了,你自由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阮盛意低声重复:“……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吗?
时间回到现在。
阮盛意看着镜子,一点点想起来了昨晚的事情,颇有些抓狂地哀鸣着,整个人都失了力气,撑着洗手池才不至于跌倒。
陈越歆肯定要笑死她了,醉成那般模样,太丢人了!
她无心也没有脸面再去瞧镜中人,快速涮了口中的泡沫,转过身,倚靠着洗手池,悠长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就说出来了呢,这么丢人。
手机忽地响铃,阮盛意认命拿过来,是陈越歆。
陈越歆:“算着你就该醒了,快来吧,今天是法条的培训,带个本子。”
“……你……”
陈越歆:“什么都别说了,来吧。”
“剩下的,等中午吃饭再说。”
阮盛意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快速地收拾了自己,摸过手机,简单地看了下信息。
一条极扎眼的信息被沉在了页面最下端,接收时间是昨天下午,已经快被晾了一天了。
是萧温妤!
她赶忙拿过手机,点开对话框。
皎:你,去邺城出差了?
完了。
她就说喝酒误事儿吧!!
SY:抱歉,昨天忘拿手机了。嗯,邺城有个培训会。
她思忖片刻,发送了一串的图片。
SY:邺城的秋天,虽然都是北方,但你看,多漂亮。
SY:有机会,咱们一起来?
阮盛意屈了屈手指。
她还能说什么?还有什么,可以显得自己的道歉足够真诚。
但她都没有及时回复萧温妤的信息,自然也不能强求萧温妤很及时地回复她的信息。
可这也不是一整天都不回复她信息的理由吧?!
难道已经生气到了如此的程度吗?
阮盛意偷偷瞄了一眼手机,在意的账号没有任何的反应,但其她杂七杂八的信息却是来了不少。
“萧老板还没理你啊?”
兀自响起的声音吓得阮盛意险些直接扔了自己的手机。
陈越歆嫌弃地哂她,“给人家打个电话啊,笨不笨啊你。”
阮盛意勾了勾手指,“打电话,她万一不接怎么办?”
“这会儿是下班时间,正忙。”
陈越歆托着下巴看她,轻轻踢了踢她的腿,“原来你谈恋爱会这么怂啊?以前那个说干就干的阮盛意去哪了?”
“……好,我打。”
激将法没用。
但陈越歆的激将法总是有用的。
只不过……
阮盛意泄了气,收回手机,“没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