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无尘说:“我知道。”
桑姮复述了一遍:“你知道?”
话说了出去,桑姮才觉得自己说错了。
卫无尘自小养在明景身边,所有亲人都死在顺昌城了,桑姮在她面前提母亲,这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呢。
“不是.....我.....”话话没说完,帐帘就被人掀了起来,有力的男声响起:“少泽,听闻你找我。”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桑姮忙起身行礼:“舒将军。”
“桑家女君也在啊。”
卫无尘拍了拍舒疆的胳膊道:“是三女君请你前来,有事相谈。”
“是。”二人的目光看向桑姮,桑姮开口道:“适才婢女冲撞了舒将军,是桑姮之过,还望舒将军海涵。”
“现下我已经将她们带来了,凭舒将军责罚。”
一席话说的彬彬有礼,是来致歉的态度。
连卫无尘都觉得桑姮今日属实是倒霉了些,净给人道歉了。
说完,桑姮一侧身,忍冬和何行就跪了下来:“全凭舒将军责罚。”颇有些负荆请罪的意思。
舒疆属实是没有想到桑姮会带人致歉,瞬间有些不好意思了,有些局促,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
“无妨,女君怎得亲自将人带来了。既然如此那此事就过去吧。”舒疆说着。他本来也没想将事情闹大:“我就是见她有趣,便想逗一逗她,女君误会了。”
天家贵胄,豪门的浪荡公子,见人有趣,无非就是跟逗猫逗狗一样,逗一逗罢了。
桑姮只见忍冬可怜楚楚的样子,以为俩人是把舒疆打了一顿,谁知,事情好像也不大,只是心里却对舒疆的话有些微微反感,活生生的人怎么能跟那些小玩意比呢。
舒疆粗枝大叶惯了,只是想说是个误会,词不达意,卫无尘在一旁瞧得清楚,打圆场道:“二郎也是放荡惯了,女君莫要往心里去。”
都玩得尽兴了,也顾不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
忍冬和何行抬头瞧了一眼桑姮,桑姮点了点头,二人便起了身:“舒将军自是海纳百川,改日我叫三兄请二位吃酒。”桑姮说着客套话。
舒疆说着眼神又落在了忍冬那张稚嫩的脸上:“不知女君的婢女哪里寻来的?”
桑姮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些,也还是如实的回答了他:“是早几年,乱时救回来的,便叫她跟了我。”
舒疆点了点头,便道:“区区小事,女君不必放在心上了。”
“既如此,那桑姮不打扰二位了。”桑姮想要离开。
“不留下再用盏茶吗?”卫无尘出言挽留。
“谢过将军好意,只是阿姊还在等我回去,就不多留了。”说完桑姮就行了礼,带着忍冬和何行走了出去。
出了帐,桑姮猛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痛快,又活了一天,真不容易。
帐内,舒疆自来熟的走到了水案前,全然没了规矩,坐的张狂,侧躺着,一手托头道,:“她不喝,我喝。”说着便自顾自的倒了一杯,喝了下去。
“这桑家三女君的婢子属实是有些莽撞了。”舒疆说的漫不经心,像是跟卫无尘解释着为何桑姮要致歉。
卫无尘轻笑一声,她婢女莽撞,你以为她就不莽撞吗?
卫无尘规矩的跪坐到了水案前,试探道:“二郎,对那婢子感兴趣?”
这一句,吓的舒疆忙起身坐好:“十三郎别误会,只是眼熟罢了。”
——
晚膳后,桑姮在桑老夫人面前跪的老实。
“缈缈当真只是出手相帮?”桑老太太柔声问着。
“自然是。”
桑姮一口咬定。
众人也不好再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