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你最近怎么怪怪的?”
沈欣桐撒谎道:“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是担心您和宇涵的身体。”
黎莉重重地叹了口气:“天灾人祸,谁能奈何呢?”
……
她们到病房的时候,顾宇涵仍然是平躺的姿势,闭着眼睛,面如死灰,嘴唇也没有血色,就像是去地狱历了场劫。
黎莉强忍悲痛,说道:“宇涵,我和欣桐来看你了。”
过了很久,顾宇涵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一个月以来都是如此,即便他已经清醒,但是谁和他说话都不搭理,也不配合康复治疗。
黎莉心痛如绞,红了眼眶,声泪俱下地说:“宇涵,只要你愿意配合治疗,就还有希望,你这样让妈可怎么活?”
可惜不论黎莉哭得如何伤心,病床上的顾宇涵始终充耳不闻,如同一个死人。
……
又过了几天,当沈欣桐翻遍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始终不见私章的时候,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被黎莉藏起来了,但是黎莉几乎整日缠绵病榻,她虽然在“照顾”她,却难以找到机会下手。
可是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有天晚上趁黎莉去洗澡,溜进她的卧室四处翻找,床底也不放过。
没想到,她的猜想是对的,私章就被黎莉放在电视柜的暗格里。
沈欣桐当即就迫不及待地把私章放在手里端详,露出了笑容。
正是她的忘乎所以,让她没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唤醒她的是一声冰冷的质问:“欣桐,你在干什么?”
沈欣桐的笑容凝固在嘴角,她大惊失色,慌乱中把私章揣进兜里,对着黎莉强装镇定道:“妈,我没干嘛,就是看电视柜上有很多灰尘,擦一下。”
黎莉虽然时而精神恍惚,但是还没到痴傻的地步,自然不会轻易被她糊弄过去,质问道:“平时都是保姆在打扫,你什么时候管过这些?手里刚才拿的什么?”
“没什么,妈,您看错了。”
“欣桐,拿出来。”黎莉向她逼近,目光落在她的腰上,意识难得清醒。
沈欣桐仍然在狡辩,而且比刚才还要淡定,似乎知道她一个病秧子不构成威胁,已经无所畏惧:“妈,我说了没什么,您为什么不信我?我可是您的儿媳。”
“你嫁到顾家这四年,从来都没尽过儿媳的本分,宇涵他爸坐牢,你身为公众人物不方便去探望他我能理解,我生病了,你嘴上说着要照顾我,实际上我的衣食起居都是保姆在照料,这也算了,可是你身为宇涵的妻子,根本就不关心他的死活,你……”
黎莉气得说不出话,只能用手指指着她。
“妈,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忙,宇涵他自己都不配合治疗,我能怎么办?”
“这些都是借口。”
沈欣桐轻笑一声:“您说是借口就是借口吧,我明天还有商务活动,先去睡了。”
“你可以走,但是东西得留下。”
“我不懂您在说什么,”沈欣桐装作听不懂,末了又补上一句,“您一定是又犯病了,别忘了吃药。”
“你……不准走!把东西留下!”黎莉突然扯住她的手臂,从她的兜里掏出那枚私章,瞪大了双眼。
沈欣桐没想到已经虚弱地风一吹就倒的女人竟然会对她发难,还抢走了私章。
“还给我!”
“原来你真的被你偷了。”
“什么叫偷?我是顾宇涵名正言顺的妻子,难道没资格帮他保管私章吗?”
“你打算拿他做什么?转移财产?”
被黎莉揭穿之后,沈欣桐索性不演了,坦白道:“他现在就是一个废人,以后财产早晚是我女儿的,我现在帮她保管怎么了?”
黎莉气得手都在颤抖:“沈欣桐,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有这么大的野心?宇涵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你竟然……”
“他自己都放弃了!我能做什么?不想站起来的人拉都拉不起来!只有你相信他能康复,妈,这些钱是留给你孙女的,难道不应该吗?你把私章给我。”
沈欣桐说着就上手来抢夺,黎莉拼命护着不给她,两人扭打在一块儿。
“我不会把顾家的财产交给你!”
“跟你说是给你孙女的,你怎么就是听不懂?”
黎莉嘶吼道:“宇涵又没死,他是你丈夫啊!你为什么满脑子都是钱?”
沈欣桐已经没了理智,没了耐心:“丈夫又怎样?天下男人都一个德行,要不是我怀了梦晨,他根本不会娶我,即便如此,他也不爱我,心里只有那个Sean!他都没把我当妻子,我为什么要把他当丈夫?”
黎莉如鲠在喉,她本以为沈欣桐如愿以偿当上了顾家少奶奶会感恩戴德,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么多怨恨。
“给我!”沈欣桐急了眼,拼命拖拽黎莉,将她推倒,不曾想用力过猛。
伴随着一声痛呼,黎莉栽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到茶几上,顿时流了血,而她也没有力气再起来。
沈欣桐没想到她会失手将她推倒,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她慌忙捡起地上的私章,因为害怕,快速地逃离了这个地方。
她几乎什么都顾不上,匆匆忙忙地离开了顾家。
黎莉被送往医院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发现她受伤的不是保姆,而是白谨皓,他本来是去跟黎莉商讨如何处理顾宇涵在逸势的股权,结果看见她满脸是血倒在地上,身上还只穿了睡衣,顿时吃了一惊。
他猜出是沈欣桐干的,也犹豫过要不要救黎莉,顾伟杰害死了他父母,他也想让他尝一尝失去挚爱的滋味,想起母亲死时的惨状,他就恨不得找人在监狱里把顾伟杰弄死。
可是他又想到了顾宇涵,那个曾经待他如亲兄弟的男人,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如果再失去母亲,恐怕他真的会活不下去,顾家受到的惩罚已经足够了。
白谨皓经过一番挣扎,决定放下仇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