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个回答之后，戚浮烟就笑了一下。

“怀远。”戚浮烟问他，“你还记得你和我签的合同是什么吗？”

厉怀远一下子就沉默了，这他当然是不知道的。

毕竟自己签合同是冲着去法院签的，至于内容，那还真的是不确定，除了帮他治病之外的事情，厉怀远一概不知。

戚浮烟笑着说：“知道你没看，合同上写，要你和我结婚。”

他说到这里之后就敛起了笑容：“怀远，你愿意吗？”

厉怀远确实没仔细看合同，但是能和喜欢的人有婚姻关系的话，厉怀远只会觉得……

求之不得。

“我真的可以吗？”厉怀远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他。

戚浮烟看了他一眼，而后开口道：“晚安。”

能够感觉到，他心情相当不错。

厉怀远简直不敢相信。

这一切来得太快，以至于自己都觉得恍惚和恐惧。

越是美好的东西就越是自己没有办法抓住的，可问题是，自己很喜欢戚浮烟，也不想离他远去。

只是有可能，这样的想法，只有自己有。

算了，即便只是戚家要体面，才让自己有了和戚浮烟缔结婚姻的机会，自己也会珍惜。

因为喜欢，所以名分也很重要。

即便早晚会有分开的一天，能够有这样的经历，自己还是会觉得很高兴。

厉怀远自然也是希望有一个好的结果，但是如果这个算奢求，他就只会渴望中间的一切环节都有好的体验。

但是他意识到……

自己的睡眠怕是堪忧了。

厉怀远翻身的动作很小心，生怕打扰到了戚浮烟。

但很快，他就听到了戚浮烟的轻笑声：“怀远，你很紧张。”

厉怀远并没有否认，他就是很紧张，而且有一种自己马上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的感觉。

“是我不知收敛。”戚浮烟开口道，“你也可以用别的词形容我，不必责怪你自己。”

虽然眼下灯是关的，但是厉怀远还是能想象到戚浮烟的表情。

他那双眸子必然是写满了亏欠的不好意思的，但事实上，自己看他只会有喜欢，而不会有什么别的。

戚浮烟和厉怀远原本中间有着一段距离，但是此刻，他朝着厉怀远靠近了一点。

厉怀远整个人的精神高度紧绷了起来，戚浮烟时时刻刻都能够引起他的注意力，这样的距离，厉怀远觉得实在是太近了。

如果只是治病的话，其实结束之后，戚浮烟让自己回自己平时住的那个卧房也没什么不行的，只是自己想要在这，他也没赶自己走而已。

“怀远。”戚浮烟开口道，“陪着我吧。”

厉怀远还没有说话就听到他紧接着说了一句：“哪怕是当可怜我。”

他这样的语气，平时是绝对不会听到的。

那么结合他的身体情况，不难猜测出来，这肯定是因为他身体的原因。

可是即便如此，厉怀远也还是不会多说什么。

他开口就只是回答了一个字：“好。”

厉怀远总是喜欢他，所以不管他说出什么样的话，厉怀远都能够听得进去也不会多想什么东西。

其实此时此刻他说陪着，厉怀远也不会多想什么东西。

如果真的和他领结婚证明的话，那就是另一种真正意义上的陪着了。

厉怀远能够感觉到自己此时此刻的想法实在是太乱七八糟的了，想要睡觉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唯一觉得庆幸的就只有，自己已经打了声招呼，说明天不去实验室了。

虽然本来也不会有人要求他必须每天都去，但是厉怀远自己之前一直都对自己有这样的要求。

他总是不会错过什么研究时间，但是事实上，厉怀远真的说不去也没觉得内心有多煎熬。

不管是校方还是实验室，都觉得厉怀远可以随便休假。

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劳模。

厉怀远躺在床上，目光不时偷偷瞥向戚浮烟，不过卧室的遮光效果很好，他什么都看不见。

厉怀远感觉戚浮烟呼吸平稳而深沉，他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

如此他自然也是让自己思维冷静下来。

戚浮烟的提议在他的心中有着千钧之重。

他从未敢奢望，能够与戚浮烟有更深的羁绊，但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他的面前……

结婚……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但内心的激动却依旧难以控制。

他总是会想到自己未曾说出口的承诺。

“怀远。”戚浮烟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厉怀远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