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瑛刚想挣扎上岸。
忽的,全身都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连嗓子都难以发出一抹声音,冷水没过她的鼻腔,四肢仿佛僵住了一样难以滑动。
周德渊看见这场面直接吓得推后了一步。
营瑛再怎么说都是内宫的人,何况还是皇后的贴身宫女。
周月珉竟然如此不顾及皇后的脸面,私下处刑!
这不是在打皇后的脸吗?
他身边的侍卫望着这场面,直接小声在周德渊耳边说道,“太子,您是不是得说几句?否则要是让陛下知道了……”
太子身为除了皇上皇后以及太后唯一的掌权者,长公主就算再天荣华贵,也不该越权过去。
何况周德渊名义上还是皇后的养子,处理个婢女也是应当的事情。
周德渊眼眸一转刚想说话。
急于在丰阳帝面前表现的他忘记了。
现场的所有人里除了还在弱龄的周思珞外,谁都不是好惹的。
周月珉更不是,她虽离得远,但瞬间就捕捉到了周德渊身边的侍卫说的话。
在周德渊思索言语之前,她率先开口,“怎么,太子有话想说?”
周德渊瞬间脑袋发白,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踹了一下身旁的侍卫,低头行礼,“姑姑多虑了,是本宫身边的奴才不懂事,言语有失。”
除了周韩樘,现在南泽国还没有一定要让周月珉给面子的人,她抬起手看着自己纤纤玉指上的红宝石戒指,恍然抬了抬唇,毫不在意的说道,“既然奴才不会说话,本公主觉得不若割了他的舌头就罢了,芙蓉。”
太子猛地抬头看了过来,瞪着眼睛看向周月珉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被称作芙蓉的侍女便是方才给营瑛喂药的人,她带着侍卫走到太子身前,还不忘记给周德渊行礼。
在太子的贴心护卫说话之前,芙蓉身后的的侍卫就立马捂住了他的嘴。
芙蓉顶着太子马上要把他撕了的视线笑了笑,不慌不忙的还抽空看向周德渊身边的侍卫,眼神不屑。
她摆了摆手直接把人带了下去,随后轻轻地低了低头,“太子殿下,这不听话的奴才,奴婢就替你打发了。”
等芙蓉离开,周月珉这才抬眸看了一眼在原地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周德渊,她嘴角的笑意拉平,“没用的废物,从小跟在皇后身边,也不知学了什么去。”
能这么指着太子鼻子骂的,估计也就只有周月珉了。
池塘边站着的芙楉让人把营瑛救上来,抬手试探一下她的死活。
还没等周月珉发话,芙楉几个巴掌就过去了,营瑛脸都扇红了才悠悠转醒。
营瑛被罚,太子被训。
周思珞看着周月珉这行云流水的方式,小心翼翼的低着头走到了周月珉的身后站着,一句话也不说,生怕周月珉被周德渊气到后注意到她。
周月珉自然没错过她的小动作,不过眼前她处罚了皇后身边的人,又打了皇后养子的脸面。
不知道此后宫里会传出什么,编排她跟皇后不合的话,她刚准备转身离开,才想到谢元胥似乎还没离开。
周月珉又转过身来,沉沉地看了一眼谢元胥怀里的云竹,漫不经心地发问,“九千岁,这人是你带回去审,还是本公主带回皇后宫里?”
这问的自然是刚刚转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营瑛了。
谢元胥抱着云竹起身,看着云竹苍白的面容因着痛苦都皱起了眉头,脸上都看不出一丝血色,浅薄的呼吸让人心惊,惹得他都有些烦躁。
周月珉今天这幅做派,显然是杀鸡儆猴给周德渊看的,毕竟在外人眼里,周月珉是跟他绑定着的。
方才在宴席上他不给周德渊脸面,周月珉随后便打发了周德渊身边的贴心侍卫,事情都如他计划一样顺利进行。
可谢元胥望着云竹握着他的手腕,脑海里只有怀里人纤瘦的身形。
云竹这一遭属实在他计划之外。
谢元胥懒得再去纠察营瑛,反正谋害皇子的罪名都按上了,该让周德渊长长记性也做了。
无论营瑛背后是谁,眼下他都没了去思考的必要,他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半死不活的营瑛,迈步离开,扔下最后的处决结果,“拂仰,杀了。”
拂仰直接抽出刀剑从背后通入营瑛的心脏,确定一击毙命,脸色都没变的跟上谢元胥的步伐。
周月珉眼中散发出深深地笑意,看着谢元胥等人离去的背影以及僵在原地周德渊,冷笑了一声,带着周思珞离开。
营瑛死去的那刻眼睛都没闭上,她死死地瞪着周德渊的方向,明明这两个人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关联,可天圆地方,他们偏偏站在了天秤的两方。
德庆殿院子内很快出来些侍卫把营瑛的尸体拖下去。
地上的血迹很快被小太监带着水桶收拾干净,一个看着面生的小太监来到周德渊身边低头行礼,“太子殿下,陛下叫您过去。”
周德渊深呼吸了一口气,额头上的冷汗滑到脖颈,他抬头看着被云遮住的太阳,攥紧了拳头,最终闭了闭眼睛,“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