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秦凌便走了，顾舜清盯着她的背影，眼睛泛红，他用力地攥了攥手，一种说不出的酸痛从心口处泛上来，他宁愿凌儿痛骂他一顿，可凌儿还是那般善解人意，这让他更加痛苦。

秦凌走出顾府，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秦凌毫无感觉，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脚似是悬浮在空中。

秦凌慢慢远离了顾府，目光迷离，看着前方的人群，他们似乎都有自己的生活。忽地，秦凌感觉后背一道劲风吹过，刚想转身过去，不料脖颈一疼，眼睛一闭便毫无知觉了。

街道上依旧挤挤攘攘，裴府的马车已经到达，裴憬何自车上下来，见长风在一旁欲言又止，走进府门给他一记眼风，便说：“你想说什么？”

长风看一眼公子，直接说：“公子，今日秦姑娘出了府，我派人跟着她，她进了一家罗衣铺，谁知一女子假扮她躲开了我的人，现下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公子，我认罚。”

裴憬何听闻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眼眸微眯，“她倒是有本事，派人去找了吗？”

长风见公子神色微变，看样子有几分紧张秦姑娘，赶紧说他现在就派人去找。

芳华苑内，歌舞升平，苑内点着一盏盏红灯笼，透露着诱人的光芒。穿着轻薄衣衫的女子在舞台上翩翩起舞，欢呼声四起，夹杂着淫靡之声。

二楼的一处小角落，老鸨罗娘梳着夸张的发髻，口脂殷红，在红色灯光下显得有几分瘆人，她看着眼前躺在地上昏睡的人，眼睛放出光芒，这可真是天上掉下个美人啊，如花似玉，肤白胜雪。

老鸨凑近了看秦凌，伸手抚摸她的脸，啧啧惊叹几声，见她还不醒，挥手拍了下她的脸蛋，眼睛露出几分急迫，偏头和身边的女子说：“玉烟，去拿壶茶过来。”

玉烟看着秦凌犹豫道：“罗娘，这人看着身份尊贵，我们真要如此？”

老鸨斜睨她一眼，语气嫌弃：“怕什么，这人若是身份尊贵，那大人怎么敢把她抓来，且嘱咐别放过她，定然是她仗着这小脸蛋勾搭哪位公子了，别墨迹了，快去拿茶壶过来。”

云烟依言起身拿了茶过来。

哗的一声，一壶水便浇到了秦凌脸上。秦凌咳嗽一声猛地睁开眼，那水顺着额头流了下来，脸上身上湿漉漉的，几缕发丝贴在额头处。

“你们是谁？” 老鸨的脸放大在秦凌眼前，秦凌惊恐出声。

老鸨见秦凌醒来更觉惊艳，双瞳犹如碧水，清澈透亮，像是仙子似的，她绽开笑容：“姑娘别怕，你可以唤我罗娘，这儿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老鸨的面容在灯光的照映下像邪魅般，秦凌将脚缩了回来，扭头看了眼这房间的装扮，像是烟花之地，她僵在原地，惊惧狠狠攫住了她，头皮一阵发麻。

“你们可知道我是谁，快放我出去。” 秦凌望着两人，面部微微发颤。

“进了我这芳华苑，就别想出去了，只要你乖乖听话，一定有你好日子过。”老鸨看着面前的小脸，忍不住又上手摸了摸。

秦凌一阵瑟缩，拍掉了面前的手，口中呼喊着别碰她。

罗娘哎哟一声，这怕还是个雏儿，她笑道：“正常人来这儿头一天也是像你这样，慢慢就适应了。”

罗娘站起来，瞥了眼地下依旧挣扎的秦凌，拉过来云烟，轻声说：“你好好劝劝她，今夜有位大顾客，刁钻得很，说是没有他看得上眼的人便要拆了这芳华苑，我正发愁，正巧这人不就来了吗？她就交给你了，晚上等她上场，我要好好捞一笔。”

说完拍拍云烟的手便走了出去。

秦凌见罗娘走了出去，扭头看着云烟，哑着嗓子说：“我不会配合你们的，快放我出去。”

云烟蹲下身，看着面前略显狼狈的秦凌, “这位姑娘，你不知道罗娘的手段，劝你还是好好听话，否则只会生不如死。”

不一会儿，罗娘带着几个人进来，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真是活色生香。而后进来几个人，手里备着各种金簪银钗玉器，人便挤满了屋子。

罗娘瞧着地上的秦凌，对身后的几人说：“这位以后就是你们的妹妹了，唤作霜儿，你们替她好好梳洗打扮一番。”

众人一齐朝地上看去，秦凌侧头对着她们，面部半明半暗，露出来的轮廓朦胧柔美，眼神倔强。

众人目光落在秦凌身上，她只觉羞愧难忍，不知是被谁绑了过来，竟这般恨自己，秦凌心中一时没了主意，现下该如何逃出去。

“呀，霜儿妹妹怎么还坐在地上呢，快起来，让姐姐好好瞧瞧。” 其中一位女子走上前去，身影翩跹，妆容极盛，伸出葱白小手，刚要触碰到秦凌的衣角，便被秦凌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