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一幕仿若回到眼前,一样的场景。
“姜云畔,我与你并无半分情意,帮你也是因为陛下易于掌控,归根究底都是为了权势,你心思缜密,看透人心,该明白我怎会被儿女情长所绊。”
“我不相信,一定是因为我的身份,你讨厌皇室中人,反正这个公主我也不愿当,你带我走。” 姜云畔一把拉住裴憬何的手,眼睫上挂着几滴泪珠。
手被狠狠甩开,那人语气冷酷,毫不留情:“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不相信也罢,只是这种话我不想再听见。”
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姜云畔笑了出来,带着无奈:“你说我看透人心,可是我却看不透你的心,你说对我无意,那你第一次见我时为何要帮我,我接近你时你为何不拒绝,你比我厉害,论心机你比我更能筹谋,我逃不过你的掌心。”
视线已被泪水遮挡,姜云畔回过神来,看着这四四方方的宫殿,不过是个吃人的笼子。
“砰……” 姜云畔一把将茶几掀开,眼神疯狂,她走到一旁,拿到什么就摔什么,一地的碎片。
大概是摔累了,她摊倒在地上,脸上全是泪水,发髻也有些凌乱,却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轻荷轻跪在一边,她自小陪在公主身边,与公主同甘苦共患难,这时眼睛微红,她挪过去,颤声:“公主,您这是何苦,您身份高贵,美貌无人能比,多少人求之不得,裴憬何瞎了眼,您别为难自己了。”
姜云畔闭上双眼,泪水不断涌出,却不想让人看到自己难堪的一面,用手捂着脸。
偏殿处,裴憬何试探着秦凌额间的温度,面容平静无波。
长风候在一旁,公子真对这丫头上了心,这丫头除了外貌过得去,其他都比不上公主。而公主对公子痴心一片,想起方才公主失魂落魄的模样,长风心里一阵感慨,真是可惜。
“咳咳咳。” 秦凌撑开了眼皮,映入眼帘的是金碧辉煌的装饰,这是在皇宫内,脑袋中闪现了那张恶心的嘴脸,秦凌眼里浮现出惊慌。
思绪回笼,便看到了裴憬何黑得发沉的眸子,她动了动身子,但浑身无力,微喘了口气。
裴憬何伸手按住了她,语气悠悠可话语略显严厉:“你倒是胆子大,这么冷的天往水里跳,所幸命保住了,若不是长风及时通知我,再晚一步你就没命了。”
秦凌抬眸看他,一双眼睛湿漉漉,认真道:“我这不是等到相爷了吗,要不是有您在我也不会兵行险招了。”
“你这嘴皮越发能说了。”裴憬何垂眸看她,唇角微勾。
“对了相爷,和我一同掉水的人如何了。”秦凌观察他的神色,见他面色难看,眼眸染上杀气,便知那人要不好过了,虽然他欺辱了自己,但也被自己拖下了水,要他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心中还是接受不了,犹豫着开口:“我也是无意撞上了他,相爷给他一个教训便罢了,今日也是宴会,不宜见血。”
裴憬何斜睨她一眼:“你倒是有闲心,他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你先呆在宫中养病,我有事要回府一趟,待会儿小翠会过来,你好好躺着。”
裴憬何与长风走了出去,秦凌叹了口气。
宫门外,顾舜清与秦卿声一同走了出来。秦卿声打量着顾舜清的神色,适才他们见裴憬何几人神色匆匆便一同跟了过去,怎知秦凌落了水,而后裴憬何抱着她匆匆离去。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顾舜清着急不已,本想跟着过去,可后宫之中男子怎能过去,还是秦卿声拉住了他,才制止了他的荒唐行为。
秦卿声一脸担忧,看着顾舜清双眼失焦,愁容满面,她心中悲痛,想安慰不知从何安慰,她自己又何尝不需要慰藉呢。凌儿也不知为何会与裴憬何在一处,这定是不能让父亲知道的。
秦卿声张张唇,缓缓说道:“世子,凌儿妹妹既在皇宫,你也不用担心了,太医医术高明,有灵丹妙药,凌儿会好的。”
顾舜清嗯了一声,他此时心中混乱,之前一直骗自己凌儿不可能与裴憬何一起,现在亲眼见到,仿佛做梦一般,凌儿,我想你亲口对我说你的苦衷,为何与他在一处,难道真的为了攀附权势吗?
这条路走得十分艰难,顾舜清将秦卿声送回了府便走了。
秦府,秦卿声心力交瘁地回了房,刚倒了一杯水,“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秦卿声见是母亲,神色恹恹,脸上掠过不耐。
秦母没察觉女儿的神情,眉毛一挑,嘴角的弧度很大,大声道:“刚刚是那顾世子送你回来的?乖女儿,这个好机会你可要把握住了,顾府有权有势,那世子将来定是要继承家业的,你要是嫁过去那就是当家主母了,娘也跟着长脸了。”
母亲越说越起劲,秦卿声心中越发悲凉,世子心中只有凌儿,她一个庶出,没有自己知书达理,为何总有人抬举她。
秦母还在幻想,见女儿眼睛湿润,止住了话茬,凑过去说:“你哭什么,世子送你回来是好事,你不是也对他有意吗?双方都满意你该高兴才是。”
秦母以为她是不愿意,秦卿声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心中的苦无处发泄,她将母亲推了出去,只道自己需要休息,接着伏在桌上呜咽,那哭声断断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