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不遑多让,刚想发作,一旁秦卿声拉了拉她连忙制止:“娘,今天开心的日子,就不要闹不愉快了。”
秦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儿子不争气,女儿也不和自己一条心,狠狠摔了筷子不语。
“秦伯父,晚辈来得不是时候。”
众人陷入沉默,这时一道清脆的男声响起,一身着青白大氅的人站在门前,管家弯着腰:“老爷,这顾公子说来就来,还带了礼物,奴才还没来得及通报。“
秦老爷摆摆手示意他下去。转眼面带笑容让顾公子落座。
“贤侄来得巧,你伯父我正缺一个人喝酒聊天呢。” 秦老爷大笑道。
顾舜清含笑回应好,目光在桌上转了一圈,脸上似有些失落,又看看其他地方,此后便强撑笑意。
秦卿声看着他眉眼疏朗,坐在那神采飘逸,忙理了理鬓发,顿时坐立难安。
秦夫人心下了然,面上和善:“顾世子真是来祝贺秦府的吗,今日来倒像是找什么东西,这眼睛没停过。”
秦老爷面色一沉,那眼睛像是要喷火:“你给我闭嘴。”
这局面一闹大,顾舜清依旧带着笑:“我自幼便于卿声妹妹交好,见秦府遭难已是寝食难安,如今大家获释我自然欣喜。不过今日得见安姨娘,便想起来凌儿妹妹,不知她现在何处。”
秦夫人见此一说,心中冷哼一声,果不其然是为了她。
“凌儿近日去承安寺祈福还未归来,贤侄不必挂心。” 秦老爷面色渐缓,只当他顺嘴一提。
顾舜清面色一顿,握着酒杯的手青筋隐现,眸光微暗:“是吗,是我多虑了,自罚一杯。”
觥筹交错间,日头渐渐下沉。
宴会已结束,顾舜清带着仆从离去,步履匆匆,神情黯然,凌儿已经从承安寺回来,按道理现在已在秦府,怎么会不见人,看样子秦老爷也不知她去了何处。
光正街头,人潮涌动,此起彼伏的吵闹声。凌儿,你去了何处?顾舜清心中痛苦,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
途径一条逼仄的小巷子时,几句粗鲁的话语传来,听声音不止一人,“我说你一个小婊子,还清高个什么劲儿,到了大爷的地盘,就得听我们的。”随即“哗”的一声,衣服被大力撕扯。
“救命,救命,不要… ”
“现在谁还能救得了你吗?”
女子呼救的声音渐渐被盖了过去,其中夹杂着巴掌声,好不凄惨。
顾舜清面色微怒,正欲跨步过去。
“秦凌,你给我等着,别以为有人撑腰我就不能奈何不了你……啊,救命。”声音愈发凄惨。
顾舜清一下愣在原地,眼底闪过诧异,迈步过去掀开众人,一把扔下些许银子,那些人交换下眼神,识相地走开了。
她鬓发凌乱,衣领微开,小脸煞白,泪水淌个不停,抬眼望了来人,此人穿着打扮非富即贵,于是忙上前抱住顾舜清大腿:“多谢公子,云瑶深陷险境,若非公子,云瑶不知还能不能活下去,以后云瑶就是公子的人了,您别嫌弃。”
顾舜清听她说完,按捺不住连忙问道:“你刚刚说的秦凌,你认识她吗?她现在何处?”
云瑶看这公子身姿颀长,虽比不上那裴相,也算得上良人。只是这秦凌怎么就阴魂不散,她心生怨恨,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公子,就是那秦凌害我这般,我怎会不识。几日前,我被强抢进了裴相府中,遇见了秦凌,她一门心思想着勾引裴相。裴相看上了我,秦凌见我抢了风头便暗中设计陷害于我,我一个弱女子,便被赶了出来流落到此。” 说罢眼泪越哭越多。
顾舜清一张俊脸登时僵住,不可置信的模样,他推开脚下的手,语气微带怒意:“一派胡言。”
云瑶再次抓过来,泪水涟涟,“公子,云瑶以命担保,若有谎话便不得好死,您要相信我。”
不可能,凌儿怎会和裴憬何一起,何况她心地善良,不会陷害他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顾舜清拧眉,可秦府何故无罪释放,恰巧是凌儿来找他的后一日,若非裴憬何,谁能一夕之间说服陛下,一切都说得通了,凌儿,难不成你真臣服于这奸臣了吗?
顾舜清惶然,眼底凄然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