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睡在许梦的豪华大沙发上。
“哟,终于醒了?”许梦坐在一旁吃面条,“还吹牛呢,连我和闻晓都喝不过。”
“头痛,饥饿,难受……还有面条吗?”谢谦捂着脑袋爬起来,“给我弄一碗。”
“闻晓就做了这么多,被我吃光了。”
“一辈子没吃过面是吧……”
谢谦起身找闻晓,“她人呢?”
许梦擦擦嘴,“男朋友来接她了。”
谢谦震惊:“她真有男朋友了?”
许梦说:“那不然呢?永远等着黎时啊。”
谢谦:“也不是……”
谢谦忽然精神了:“我是不是没去上班?”
许梦点头:“对,所以我们一起去道歉吧。”
昨晚,闻晓扯下所剩不多的青菜,就着面条做了一锅重庆小面,辣得谢谦一直“斯哈斯哈”,他把冰箱里所有酒抱出来解辣。
闻晓问:“一个人喝?”
许梦熟练开瓶盖:“不喝光不准走。”
于是,就这样了。
谢谦酒量差得惊人,闻晓和许梦还在驴头不对马嘴地聊天,他已经睡着。
闻晓晕晕乎乎的,她看着许梦的嘴巴一张一合,直接倒在许梦怀里。
许梦无语怒吼:“闻晓,醒来听我说话!”
她气得牙痒痒:“再也不跟酒量差的人喝了!”
许梦正考虑怎么照顾两个醉鬼,她却帮闻晓接到第三个醉鬼的电话。秦牧一身酒气,坐了个出租车来接闻晓。
许梦盘问他很久不放人,直到秦牧从手机里翻出闻晓和他的婚纱照。许梦惊呼:“你们都快结婚了?”
秦牧点头,看了眼倒在一边男人,他没认出来是谢谦,他抱起闻晓,恶狠狠对许梦说:“以后不要再联系晓晓,她不跟你们这些人玩。”
许梦叹气:“闻晓啊,闻晓啊,你的眼光还是这么差。”
闻晓头痛醒来,秦牧在床边的沙发上睡觉,闻晓看了眼时间,推推他:“迟到了。”
秦牧很快醒来,开口就问:“怎么不小心眯着了?闻晓,你是不是欠我一个道歉?”
闻晓坐到床边,“为什么要跟你道歉?”
秦牧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她,“你不好好待在家里,居然敢宿醉不归?”
闻晓也站起来:“你也是喝到天亮才回来,凭什么质问我?”
秦牧指了指手机屏幕,那是他给许梦看的那张婚纱照,“因为我们要结婚了。”
说到这张照片,闻晓更来气,“这不是你让我p的吗?你说你妈妈生病了,骗她我们拍了婚纱照。”
可是,她根本没病。
闻晓说她就是心理疾病,得了一种“孩子不结婚就睡不着”的重大心理疾病。
秦牧问:“我妈妈只是希望我们早点结婚,她有错?”
闻晓推开秦牧:“我不想跟你说。”
闻晓没工夫跟秦牧吵架,郑姨帮她守了一晚摊位,她要带着午饭去医院替换郑姨。
秦牧不高兴,在闻晓背后絮絮叨叨,“对自己未来婆婆不上心,反而一门心思照顾外人,不知道在做什么?”
闻晓当然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她习惯性熬夜头疼,只有“外人”会关心她,郑姨打电话说:“你好好休息,不用来医院,因为……”
郑姨的电话被切断,她舍不得换新手机,找个修手机手表的摊贩,用几十块钱买了翻新屏幕,电话总是断断续续。
闻晓还是要去,因为郑姨不止一次帮过她。
刚摆摊那段时间,闻晓被人刻意为难过,是郑姨出面打发了那些人,是郑姨说:“这是我姑娘,你们再来找她麻烦,家里三个男人可不是吃素的。”
闻晓被烫伤了手,是郑姨送她到家,给她擦药包扎,又以长辈的名义喊在外喝酒的秦牧回家照顾。
那段时间秦牧有点怕郑姨,每天晚上都会开车来接闻晓回家。直到后来慢慢知道,郑姨不是长辈,家里那三个男人也不能替她撑腰。
秦牧肆无忌惮地说郑姨坏话:“那种大姨精得很,接近你不过是看你男朋友有点小钱。”
闻晓走到医院,郑姨在阳台上弯腰洗衣服。闻晓打开食盒,“郑姨,我这里还有一点钱,我们请个护工照顾叔叔,开店的事再缓缓。”
“不用。”
“你别心疼钱……”
这不是郑姨的声音,闻晓抬头看,阳台边站着个人高马大的陌生男生。他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深色的冲锋衣,略长的碎发盖住眉毛,一双眼黑漆明亮。
“是闻晓姐吗?”少年擦干手,从阳台绕进门,“妈妈带爸爸去医生那儿了。”
少年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我是周益。”
闻晓愣了一会儿,她印象中的郑姨的儿子应该和老铁炒饭大叔的儿子差不多类型,都是“吃”父母的血肉长大的巨婴。
谁知道是这么干练干净的小伙子。
闻晓伸出手,抓到冰凉的手指,“大侄儿你终于回来啦?”
周益忽然笑了,“闻晓姐,你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
闻晓正要说“大五六岁也可以喊小姨。”
周益拖过一把椅子,请闻晓坐下,“闻晓姐,随便你怎么称呼我都行,这段时间真的谢谢你。”
闻晓自然坐下,“你不用跟我客气,我一直也没把你妈妈当外人。你们吃饭了吗?”
周益又去倒开水,“我爸妈吃了,让你白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啊。”
闻晓问:“那你没吃吗?”她把食盒递到周益面前,“这是我熬的香菇碎肉粥,你试试?”
周益想推拒,奈何咕噜叫的肚子出卖了他。闻晓笑着递上勺子,“快吃,看你饿的!”
周益看着笑容灿烂的闻晓,突然心脏加速跳动,他想一定是通宵赶路身体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