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瑶:“真的很抱歉,我们将棋阁全都翻找一遍,也未曾见到过先生所说的礼盒。”
老者叹了口气,语气略有着急回道:“老夫明明记得带过来了啊,难道是记错了?毕竟是公主赐予老夫的礼物,再过几日便是新年,这让老夫如何面对公主啊!”
先下确实对此物并无踪迹,见老夫磨磨蹭蹭不肯罢休,傅圆脸上早没了耐心。
“我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傅渊不屑说道,“我们都陪你在这等了一个时辰也没找到,你神经兮兮怀疑这,怀疑那,咋就不怀疑自己脑子?”
闻言,老者顿时气得想开口职责他,幸好被宋锦瑶及时拦下,但效果并不明显。
老者伸着手指指向他,质问道:“你谁啊你,知道我是谁吗!臭小子,头上都流血了还要站在里,当门神吗?”
傅渊也不客气,回怼道:“我管你是谁,小爷我姓傅,就你这辈子都高攀不上的傅氏,亦是这家棋阁的最大掌柜!”
听到这个姓氏,老者明显愣了一下,见机,傅渊赶忙补充道:“大半夜你跑到我的地盘怀疑这哪,我还没告你扰民,你倒好,还给我摆上架子?”
老者气得手指都颤颤巍巍,嘴里不断重复着:“你……你这小子!”
宋锦瑶站在一旁,瞧见这一幕甚是感到头疼,见傅渊打死也不走,她只能转头安抚老者的情绪。
她从衣袖口中掏出一张剪纸递给老者,轻笑道:“本楼确实没找到先生所说的礼盒,但这是小女亲自剪的剪纸,如果先生不介意,就当这个送给先生,我想日后公主询问起来,也不会责怪。”
她表面心平气和地将一只蝴蝶剪纸递给老者,实际上注意力全在傅渊身上。生怕他突然哪根筋搭错了,一把将她辛苦密谋传出去的希望给撕碎。
好在这个时机恰好合适,理由提起来也不可疑,俩人都没有察觉到异样。
老者打量着手上蝴蝶损坏翅膀,倒也勉强同意,点头道:“宋小姐不仅棋下得好,手也巧,竟能将普通的纸剪成蝴蝶,老夫甚是感到新奇,就勉强收下了。”
听到这席话,傅圆忍不住嗤笑一声:“还勉强收下,要是不喜欢就留下,没人逼你带走。”
宋锦瑶:“……”
她紧张咽了咽口水,时刻观察着老者脸上的神色,生怕他真听了傅渊的话,唯一的计划又会被打破,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傅公子说笑了,老夫很是喜欢。”老者凝重的脸上浮现出笑意,“今夜并无别心打扰俩人,还请宋小姐找到后,及时告知老夫。”
互相道歉后,望着老者离去的背影,意识到剪纸确实平安被对方收下后,宋锦瑶也松了口气。
她转过身淡淡地扫了一眼傅渊,一声不吭扭头就朝里屋走去,任用傅渊死缠烂打追在她的身后。
他一脸好奇地跟在宋锦瑶身后,挑眉道:“宋锦瑶,真没看出来你居然会剪纸?什么时候学的?我怎么不知道?”
见宋锦瑶并未搭理他,傅渊停在原地,满脸狐疑地打量着她,怀疑道:“你该不会通过剪纸想要朝皇室的人联络吧?”
听闻,宋锦瑶也跟着停下来,毫不犹豫扭头朝傅渊一字一句说道:“傅公子未免也过于多心了,皇室的人并未知晓我会剪纸,况且我从未送过皇室的人剪纸过。我只想向客人赔礼道歉罢了。”
傅渊满意地盯着她这张略有生气的脸庞,不禁轻笑一声:“好啊,那我就相信宋小姐一回,倘若日后有任何风吹草动,本公子拿你是问。”
宋锦瑶死死地盯着那张不明所以的笑脸,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继续朝里屋走去,只不过这次,傅圆并没有跟上来。
再过几日便是新年,到时候那位大人肯定会回去京城一趟,如果让公主知道这张剪纸的存在,那她死讯的谣言就会不攻而破。
当外面的人并不清楚你的情况,这个时候就要学会观察一切,时刻为自己争夺一切渺小又有可能的希望。
今日的天空一片漆黑,一点星星的余光也没有。宋锦瑶坐在桌前,抬头凝视着昏暗的月光,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这次又会像上次那样吗?满心期待换来的却是冷漠无视?到头来她全部的努力,会不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宋锦瑶垂眸看着一桌子的剪纸,各式各样的图案都用。她时时刻刻都为自己求救,但她更害怕傅渊的试探。
她已经到这又半年多余,见证过太多因为讨不到欢心,瘦的剩下皮包骨头,甚至为了逃跑活命,被人活生生打死。
思绪不禁回想到晚上她和傅渊的争吵,看到他竟然又死死掐住她的手腕,自己居然真的敢直接拿起盘子砸他,感叹道自己到底有多大胆。
“宋锦瑶,那日跟你下棋的客人,是不是朝廷之人!你都对他说了什么,你为什么没跟他走?”
想到这句话,宋锦瑶猛地坐正身子,还在自傲的脸上突然冷了下来,整个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傅渊知道她刻意将视为遣散,知道那日所发现的一切?甚至知道林肃的存在?
如果傅渊知道林肃和自己见过面,那么就理由怀疑林肃知道这里的一切。以傅渊的性子而言,他一定会在半路制止林肃回京,甚至会杀了他。
此想法一出,宋锦瑶整个人感到后背发凉,指尖逐渐变得冰冷,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凝固。
不会的。
宋锦瑶害怕地拼命摇头否认这个想法。
那日,她确定已经将人全都遣散走了,没人知道那个蒙面侠是林肃,傅渊更不会知道。
肯定是徐颂祁单纯不想来救她而已,和林肃并无关系,他现在肯定还留在王爷身旁,替王爷办事。
明明她是这样不断安慰自己,可不知道为何,她的心莫名其妙好疼,整个身子止不住颤抖。
求你,一定要平安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