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这号人物,其存在感却是极低。
得了镇阳这封地,离皇城根儿倒是极近,但除却大型朝会,皇家宗室必须露脸以外,其余时间很难见到这位爷的面儿。
以至于大家见惯了瑞王,一时之间倒是忽略了颍王。
太清观的当家太真道人已经是半隐世的状态,故而些许小事颍王妃都是来找云岫得多。
再加上云岫在邺京名声在外,颍王盛情,着小世子拜了云岫为先生。
要说皇家宗室,拜女子为开蒙先生的,颍王家的世子倒是独一个。足以可见,这位颍王行事作风不拘俗套。
涉及小世子,云岫不好耽搁,只匆匆起身,同众人告罪。
众人知颍王府的管家赵鉴立亲侯在门外,亦随云岫一道出了小花园。
只见内侍高班赵鉴立,同曹宫正一同携着婢女两名,护卫六名,并着一驾马车立于门口。
微风摇晃,明亮的灯笼上大大的“颍”字映入众人眼帘。
赵鉴立拱手抱拳弯腰道,“奴才见过诸位大人小姐。奴才问诸位大人小姐安。
奴才叨扰众位贵人吃酒实乃死罪,只是世子爷突发顽疾,望诸位贵人海涵。”
在场人员,并不意外颍王府的管家认识他们。
颍王只是不理朝堂政事,未见得颍王连人都不识。
更何况,宫里出来还能随侍亲王多年的人,不用想也是人精。
沈寄和同其他人亦不会怠慢颍王跟前的老人儿,纷纷回礼问好。
“曹姑姑,世子现下怎么样了?”云岫问。
曹宫正福身道,
“回云先生的话,世子爷现下昏厥,满口神佛胡话。王爷王妃急得不行,无奈只好深夜前来叨扰云先生。”
“可有惊厥?”
“老奴出门前还没有。可见是上次先生给的方子管用,如今且再去看看罢。”
“好。”
云岫点头。
赵鉴立又道,“王妃得知张小姐和张少爷下榻太清观,念着母家的情分,请小姐少爷过府一叙。”
张令仪张令甫姐弟二人忙行礼回诺。
“劳表姐记挂,明日我姐弟二人必登门拜访。”
赵鉴立将名帖递于张令仪,又掏出来张请帖,“王爷闻诸位少爷小姐来此问道,为尽地主之谊,特在王府置办了席面,邀诸位明日共同品鉴。”
语毕,才将帖子递于沈寄和。
“臣下等人今日行程仓促,未能率先拜见王爷王妃是臣下过失。明日臣下等人,必亲去王府告罪。”
众人随着沈寄和拜了一拜,听他这么说心下皆有些惊惧。
要不是沈寄和这么一说,他们倒是没能想到这上头。
赵鉴立笑眯眯地打量了眼跟前的新科状元,不错,是个拎得清的。
叶灵晞等人目送云岫随着赵鉴立和曹宫正一行人逐渐远去,方才转过身。
“颍王不会怪罪我们吧?”陈廷儒有些后怕。
“那应该不会。”郑智登沉思片刻。
“颍王对我们了如指掌,可你方才没听赵侍官说邀少爷小姐,可见是恩威并施,一顿家宴罢了。”
“也不知道颍王在想什么。不过说起来,我到现在连颍王具体样貌都没看清楚过。”
“谁不是呢。颍王自打从冷宫出来,就甚少回京。别说照面,即便有那个机会你我二人也没那个缘法。”
礼仪朝典上,只有文武百官跪着的份儿,哪里能看得清皇家宗室的脸。
更何况,依现在陈廷儒和郑智登的品级,都不够上朝的份儿。
“上次去颍王府,还是年前母亲命我和弟弟送节礼。”张令仪说,
“不过亦未曾见到颍王本人,只见了王妃表姐,还问起我和子修的婚事来。”
“颍王妃为姐姐表姐,记挂姐姐也是情理之中。王妃贵为皇室宗亲,我们理应前去拜访,倒是我们礼数不周了。”叶灵晞说。
“想来表姐不会为这点儿小事上心。”张令仪悄声同叶灵晞说,“说不定有别的缘由也未可知。”
叶灵晞心里自然清楚,颍王此举,顾着张家和容家的颜面不假,可还为着一个人,那便是沈寄和。
豪门世家皇族姻亲,锋芒毕露的人多,大智若愚的人也不少。他们的身份,就是天命。
更何况,即便是冷宫长大的皇子,那也是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