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迎面便撞上来一个人,明誏站稳细看才看见是明阳。
兄弟两人虽然是同父异母,五官却完全不一样。一个是明眸皓齿大开大合的长相,一个却中规中矩相貌平平。
“滚开!”
明誏怒目而立,抬脚就要走,却听明阳在身后道。
“世子爷的聘礼是没指望了,回府拿兄弟撒气算什么本事?”
“你说什么?”明誏切齿愤盈道。
“怎么?有什么好瞒的?”明阳拍了拍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浮灰。
“世子求着祖母帮你揽了那漕运的事儿,不就是为了给自己运聘礼吗?我可听说,那任何一件东西都是价值千金。你如此兴师动众地要娶叶灵晞,父亲大人可知晓?”
见明誏不说话,明阳更来了兴致,“即便父亲大人知晓,那叶灵晞可同意了?”
提起明慎,明誏冷声道,“不劳你费心!”
“我当然不想费心!”明阳白了一眼明誏,“可我怕你丢我们忠远侯府的脸!”
“最近都传遍了,叶灵晞早已经许配给了叶宗文那个叫沈珩的门生。人家是亲上加亲,有你什么事儿?你巴巴地儿上赶着讨好叶灵晞,难道还不够丢脸的吗?”
“啪!”明誏忽然扬起手里的马鞭劈头向明阳的脸上打去。
明阳没料到明誏忽然有此一招,躲闪不及硬生生挨了一鞭子,顿时脸颊血珠直冒狼狈至极。
“你竟然敢打我?”明阳阴沉沉地盯着明誏,“明誏你可真是好大的出息!”
“哥哥!”
明月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飞奔直明阳跟前,见他面上伤势可怖,顿时吓得手足无措哭了起来。
“阳儿!”王巧萍也闻声赶来。
“不知道阳儿哪里得罪了世子爷,你竟然下此狠手?众目睽睽之下,难道你想要了阳儿的命不成?他好歹也是你弟弟啊!”
明誏冷笑,“我弟弟?你生的也配作我弟弟?”
王巧萍闻言横眉怒目,正欲发作,却瞥见了一个身影,忙哭泣起来。
“我竟不知何时得罪了世子,要让世子这般羞辱……”
“逆子!”
刚进府的明慎就听到花厅里的吵吵闹闹。
不等明誏言语,明慎一把夺过了明誏手里的马鞭,反手就抽在了明誏身上。
“你就是这么跟你嫡母说话的?你把我这个父亲放在哪里?”
“嫡母?”明誏盯着明慎。
“我母亲才应该是忠远侯府的嫡母,父亲怕是已经忘了我母亲长什么样子了吧?父亲一心享齐人之乐,可还记得香消玉殒的旧人?”
听见明誏提起柳滟秋,明慎的眉头不易察觉地抽了抽,“你意思是忠远侯府薄待了你?”
明慎啪地又是一鞭抽在了明誏身上。
祥生吓得不敢喘息,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侯爷息怒,世子刚从安南回来舟车劳顿实在辛苦,求侯爷高抬贵手啊!”
“你不必求他!”明誏冷声冷气呵道。
“你姑母刚被降罪,正跪在政事堂求圣上收回成命!你倒好,不顾家族荣辱,一心想着儿女私情,回府更是拿你弟弟出气在先,辱你母亲在后。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侯爷?”
“呵呵……父亲一向不分青红皂白惯了,那么我请问父亲大人,方才在朝堂上你为何命我隐而不发?”
“太子尸骨未寒,你就为这点小事求圣上查办?可笑至极!”
“可笑?”明誏目光牢牢盯在明慎脸上。
“是可笑,还是父亲大人不愿为儿操心?你明知我心悦叶灵晞,想要娶她进门。父亲以我年岁尚小为由迟迟不肯应允,不肯请媒人上门说和,如今有变,你却说我可笑?”
“明阳明月比我还小,父亲已经操心他们的前程婚姻,为何到我这里父亲一推再推?若不是你,我和灵晞的婚事只怕早就定下来了,哪里还有如今这回事?”
“太后娘娘的话是白跟你说了!”明慎恼怒。
“呵,原来是你们,一个两个拦着我不让我娶?你们是在怕什么?”
“多说无益!”明慎怒声道,“去祠堂给我跪着去!”
“老爷算了吧!”王巧萍虚虚拉住明慎的朝服,“毕竟是世子,打不得啊。”
“打不得?有什么打不得!我倒要治治他的轻狂!”
“世子您倒是跟侯爷认个错啊!”祥生急得去拽明誏的衣袍。
“我何错之有?”明誏怒际甩袖去了祠堂。
明誏不是第一次被明慎在祠堂责罚了,他紧捏着自己的衣袍不让自己闷哼出声。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可是自己的母亲柳滟秋拿糖哄骗他走远后,竟然吊死在了房里。
明誏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那些无端地厌恶,刻意地针对,如同细细密密的银针,潜藏在繁花锦簇的里子里。
稍不留神,就扎得他血珠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