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礼皱眉,怕家里出事,脚步匆匆往家走去,没注意到后面跟了个人。
楚玉川看谢知礼神情不好,不放心在后面慢慢跟着。
怪不得村口也没人,估计都是去他家看热闹去了。
远远就瞧见家门口围了好多人,院子里还有女子嚎出来的声音。
“造孽呀,摊上这么个事,你们家就存了那害人的心思。”
吴烟坐在院子的长凳上哭天抹泪。
谢家一家子皱着眉看着她苦恼,整个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大早上的收拾完家里了,要准备做中午饭了吧,突然崔家一家人就来了,上来就说要他们还钱,还那五百文钱,说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沈荷没闹明白怎么突然就这样闹起来,昨天还来找谢知礼补功课来着,今天就桥归桥路归路,拿他们谢家当什么呀。
况且就那么五百文钱,谢知礼举荐崔望去的学府,这些年的功课都算白补了?拢共那么五百文钱,真要是不来往了两家私下里说清就当没有这么个事情也就完了,偏当着这么多的人这么闹。
一个犹豫间,吴烟一嗓子把半个村子的人都给嚎来了,哭诉他们谢家霸着钱不给,要拖累他们崔望了。
“呸,你,你们讲不讲理,什么叫我们欠钱不还,欠你什么钱了。”
沈荷啐道。
“你们家拿了我们五百文钱,非要让你们家那个丧门星小哥儿说给我们望小子,不然就卡着夫子那不让我们望小子进学府,不就是个童生吗,还有脸……,啊。”
吴烟话还没说完,谢知怀一堆烂菜叶子就泼了上去,恶狠狠道:“吴婶子,我们家可就我一个泼皮无赖,我可不管你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我可不要脸,再说我弟弟一句试试?要不是你家崔望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缠着我弟弟,就那么个榆木脑袋值得我弟去刘夫子那里举荐?”
撒泼打滚的吴烟开始看谢家老实,更加肆无忌惮,被谢知怀这么横的来一句,打心眼里是怵头的,索性也不说话了,拍着大腿直哭。
崔望在人群后面时而皱眉时而想上前过去帮忙,都被那读书人出去显眼成何体统这句话打回来了,加上他也惧怕谢知怀,这样说更加不干过去。
谢知礼背着背篓进了家门,看到了这么热闹的场景面不改色道:“大嫂,这是我今天捉的鱼,你去收拾收拾炖上吧,等我哥他们回来了吃,在蒸上米饭。”
万向莲一脸担忧的看着谢知礼,最终叹了一口气接过背篓带着谢灵进了厨房,怎么着家里几个出力的还要吃饭,这多她也帮不上忙,也不如齐笑笑口角伶俐,索性做饭去,吃饱了有力气跟他们胡搅蛮缠。
这会本尊回来了了,这热闹就更有的看了,中午饭也不着急做了,扒着墙头看。
吴烟也看到谢知礼回来,阴沉着脸,哭诉道:“我们家可供不起这尊大佛,不管以前怎么样,往后咱们两家就是没了关系,五百文钱给了我们两清。”
以前两家走的关系有点微妙,是亲家也可以说是,说不是也更准确,家里媒婆虽然踏破门槛,但多少也会问和谢家什么关系。吴烟今天这么闹无非就是想跟人证明两点,一来他们崔家以前和谢家关系微妙全是谢家逼迫,要不就不让崔望有学上,二来是告诉众人崔望还没有亲家,要是找媒婆说亲也更省事情一些。
可惜这件事情还有很多解决方法,吴烟采用了这么不道德的一种,根本不管谢家一家人的死活了。
谢知礼本来就不想和崔家有什么关系,以前崔望拦也拦不住的往他家里跑,说过不要来了还是要来,就是要温习功课,就是要进学府。
本来想着给他弄进学府就完事了呗,也别来烦他了,可天天拿着刘夫子讲课听不懂来问问题,非要和他走的这么近,现在倒打一耙的又是他们崔家,真是有意思。
“吴婶子,我们两家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呀?你要硬说有点关系那也是你家崔望来找我请教课本上的问题,那我也算他的老师了。只是我还从来没有教过这么神奇的学生,属实是心累,早就不想教了。”
谢知礼不动声色说的话也是直戳心窝子。
崔望课业上的事情就是崔家的心头大患,今天来闹不提这个,专往谢知礼是个克星身上引,被这么戳中一说,吴烟那个脸色难看的又青又紫还伴随着涨红色。
“你,要不是你耽误我儿,怎么能在课业上那么不精进,误人子弟,还我钱!”
吴烟简直是咬着牙说的,身边也没个人,就是大儿媳跟着,自家的男人忙的忙躲的躲,打不了撒泼打滚也得要回钱来。
不过这话一说,在场看热闹的倒不是很赞同,要说谢知礼命硬克夫不好这些估计还信,但要是说谢童生误人子弟,耽误了一个连学府都没考上的崔望那是万万不相信的。
“谢童生这别的不说,读书识字上面那肯定没话说,怎么也不能误人子弟了呀。”
人群中有人开口。
大家对于读书人而且还是有功名的读书人还是有些尊重的,谢知礼挨不到他们家的事情平时自然也笑脸相迎,指不定那天飞黄腾达了呢?
吴烟不听,闹都闹到这一步了,撒泼也撒了,说也说了,这钱必须要回来了。
“甭说那有的没的,现在就是五百文还给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谢家也不是舍不得这五百文钱,只是觉得很憋屈,这么一点钱搁在手里嫌恶心,扔出去又觉得不解气。
“这五百文钱,我给你!”
声音有些熟悉,谢知礼回头望过去,见楚玉川拨开人群进来,掷地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