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很不满地抬头:“干嘛啊!没见人正在思考嘛!”
“抱歉!抱歉!”赵宸琏也不介意,笑着道。
秦若薇看到她一愣,再回头看看棋局,最后看向苏离:“我们下次再来!”
“好。”
两人一起把各自的棋子捡回去,赵宸琏见此也退出去,没一会儿秦若薇便跳下来。
她转身去扶苏离的时候,赵宸琏再次询问刚刚自己的问题:“你还会下棋啊?我也会下,而且很喜欢,要不哪天我们俩下一局?”
秦若薇专心致志地扶着苏离平安落地,等他挽着自己的胳膊稳稳站定后,才回头告诉赵宸琏真相:“虽然你邀请我,但我不会下棋,你还是找会下棋的和你下吧。”
“不会?那你们刚刚是在?”
“我们在玩游戏,下五子棋。就是同样颜色的棋子,谁先连成五个,谁就赢,横着竖着斜着连都行。”
赵宸琏还没听过这种玩儿法,初听觉得非常简单,但细一想竟觉得也很有意思,玩儿的过程中同样要排兵布阵,还要观察并阻止对方,刚要说下次自己和秦若薇一起玩这个也行,秦若薇的注意力已经被漂亮的鹭园吸引去目光。
“哇!好漂亮!”
透过圆月一样的门洞往里看,是一池绿荷与一片粉雾,秦若薇仔细看看那花,没见过,但远看真的和雾一样,有种动漫里的樱花的感觉。
“那是什么花啊?”
赵宸琏看去,对这景色稀松平常:“那是荧雾,晚上会吸引会发光的小虫子到树上,远看又是一团雾粉,所以有这个名字。”
完全没听过的名字,看来是这个世界的特产。秦若薇想着,看着那雾一样的花,很想凑近看看到底长什么样:“我们能去那边吗?”
“可以,本来就要进去。”赵宸琏闻言顺势走在前方,秦若薇和苏离连忙跟过去。
水中荷叶挨挨挤挤,微风拂过,翠玉似的叶子便互相碰撞,摇摇晃晃时有细碎杂音,仿佛是荷叶窃窃私语,绿波晃荡间能偶尔看见几朵花苞。
秦若薇看完这边,又去看没见过的新奇花树,花树远看云雾一般,近看却没那么惊艳,太多太多花拥挤地开在一根枝杈上,反而使花瓣不能舒展,同一阵风吹过,许多花瓣落下来,场景很美,但花不美。
秦若薇走过去时顺手揪一朵下来细看,发现每朵还都是重瓣的,有点像重瓣桃花,但看那一枝花拥挤的样子,秦若薇没忍住问:“这里的花匠不给这树减减花吗?这么多花,这棵树今年开完,明年还开不?”
“明年不开,荧雾隔年开一次。花匠自然也知该疏花,但荧雾若想开出这样远看一团雾的模样,就不能疏花,还要补肥。”赵宸琏小时候也好奇过这个问题,那时她的娘亲带着她去询问宫里的花匠,她们是这样告诉她的。
“这对它不好吧?这么费劲地开花,要是透支后补不回来,不就活不成了吗?”秦若薇下意识道。
听到这个问题,赵宸琏回头看一眼秦若薇,笑容莫名:“是不好。不过,以前野地里的荧雾,没有人帮忙补肥时,差不多是十年一次一片雾。可见,它本身愿意这样开花,如今有人帮它,让它能够隔年如一次愿,或许它会开心。”
秦若薇听着这回答,总感觉像在被说教,三个人都快走出这一片荧雾花林,秦若薇迟疑一下,还是反驳道:“这可不一定。以前它长在野地里,没人帮衬,积攒十年也只能开一次花,或许是因为自愿,也或许只是因为它不知道节约,所以开成一团雾。”
“但现在有人帮忙,或许它会更喜欢年年都开花呢?只是别人喜欢它开成一团雾的样子,本可以帮的忙直接不帮,所以它只能选择隔年开一次。”
赵宸琏听着秦若薇驳她,也不觉得生气,甚至若有所思,最后她点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也许它更喜欢年年开花,但只是不懂节约。”
“这样吧,留两棵树给它们疏花,让它们明年也能开花。”赵宸琏说着便是下命令,她都不需要特意召侍从过来,命令就已经传过去。
秦若薇不知道她的命令能传这么快,听到她的话,她连忙推卸责任:“刚刚我胡说的啊,你别当真!也别真的那么做!毕竟我也不知道这树到底怎么想的,你要自己想这样做才这样做,别因为我的话才这样做!”
“你倒也不用这么急着撇清关系。”赵宸琏一眼看清秦若薇眼里的心虚,知道她不想担责任,便笑道,“是我想这么做,和你没关系!”
听到她这样说,秦若薇又觉得自己这么急着推脱责任,不太好,她盯着赵宸琏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道:“算了算了,还是有我的责任的,要是我不反驳你,你也没这个想法!”
秦若薇盯着走在前面的赵宸琏,想到她还是皇帝,日常工作都是天下大事,有些话没过大脑继续说出口:“种花这种小事就算了,你平时的工作要是也这样,就因为别人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就随便改规矩,会很麻烦吧?”
她这一句话,说得前面正在走的赵宸琏停下脚步,说得隐在林中眼前鼻尖都是花朵的暗卫们差点跌下树枝栽个跟头,也说得在她身边的苏离浑身紧绷蓄势待发。
此刻此地此间人,仿佛陷入时间停滞,寂静得可怕,秦若薇有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心如擂鼓间她屏气到差点窒息,随后她大口呼吸缓过来的细微动静是这里最大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