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从都中有人跑来布家探听秦若薇起,布家其他不知秦若薇底细的人便也对秦若薇生出好奇之心。
她们都知道陛下近日在和当初在锦城救她的人通信来往,但谁也弄不清楚这位救命恩人是谁,去布家探听也就是试试。
布家除布琮外,其他人也不知陛下的救命恩人是谁,直接问布琮她都是闭口不言,便只能让人去打探布琮在锦城留下的人都在接触谁。
于是在布琮不知道的时候,秦若薇和苏离的两张画像被送到布家,供府中人上下传阅。
这消息自然也没瞒住都中其他达官贵人,所以很快秦若薇的画像转手在其他家族流传。
和只看到秦若薇的画像,便认定她是陛下救命恩人的其他家族不同,看到两张画像的布家人反而不敢确定谁到底是陛下的救命恩人。
但,她们能看到两张画像!两张截然不同的画像,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只看外貌不说天差地别,但也差异很大。
只能说她们和布琮不愧是一家子,见到秦若薇妻夫的画像后,立刻关注到的便是苏离的容貌。
对比秦若薇亲切柔和但面容普通,苏离就完完全全是一位貌美小郎君,哪怕画中他的五官其实不甚仔细,甚至身形因为怀孕稍有臃肿,但姿态动作与气韵却显示这是一位美人。
也不知道是谁先恶意揣测一句:“确定这是陛下的救命恩人?或许是布琮在外养的外室,借陛下之名带回来呢……”
然后这句流言在府中下人之间慢慢流传,甚至说得有鼻子有眼,一些下人已经准备好等这位“外室”被带回来,她们立刻投诚,在少主君面前做第一批效忠的人。
这样的流言自然瞒不住布琮的父亲,他当时得知此事后,一开始还是更相信女儿的说辞,但慢慢地得知布琮留多少人在锦城那边,还处处悉心照顾她们,一路安排妥帖,他便也生出疑心。
他早先就有意叫自己娘家侄儿嫁给布琮,是绝不能看着一位已有孕的外室先入府的,当时便生出厌恶之心。
当然流言也不是一家,也有流言说这位小郎君许是陛下的情郎,布琮只是代为照料,这次也是为陛下才把人接来。
而这种说辞,并未让布琮的父亲淡去对苏离的厌恶,反而更生警惕。他膝下有儿郎,年岁正好,风华正茂,早就在替他谋划入宫的路,若是苏离真是陛下的情郎,对她又有救命之恩,便会是她的琦儿入宫后最大的敌人。
不管是哪种情况,苏离在他面前都讨不了好,所以他在接到信后,不仅没有按照布琮定下的去接人,还提前两天引导着老太君决定这些天去上香。
只能说他关心则乱,完全忘记苏离怀孕时,他的女儿和当今陛下在东都,而苏离在千里之外的锦城。
至于秦若薇,虽然送来的画像将秦若薇画得有七分相似,容貌五官都描绘得很仔细,但正是这仔细更叫人一眼看去就觉得她是个普通人。
于是布家上下几乎是下意识地把她给忽视,连带着传来的与她有关的消息,她们也全部忽略,只关注苏离的情况。
这些当然是跃鲤告诉溯白的,而布琮完全被蒙在鼓里连流言都不曾听到,哪可能知道这些。
溯白听完跃鲤的解释,满脸一言难尽:“主君犯糊涂,你们便也跟着犯糊涂吗?秦姑娘的画像那么详实,自然是因为她才是陛下的救命恩人。苏郎君的画像简单,自然是因为他不是,而且他是秦姑娘的夫郎,本就不好靠近描画。”
“而且,苏郎君有孕近七月,七个月前,我们主子在东都,陛下也在东都,难道两人要千里托梦,令苏郎君梦中有孕?”
“这流言实在太荒唐,你们竟也相信,真是更荒唐!”
跃鲤脑子稍稍动一动,不由跟着沉默下来,脸上还带着一股子我怎么突然变蠢的懊恼,但片刻后她收敛情绪,正色道:“主君有令,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所以蠢的是主子,我可没蠢,我只是没多想而已。
溯白看着跃鲤,问她:“那你还要奉命行事,翻翻客人的行李吗?”
跃鲤看看溯白身后的马车,再看看溯白,自然摇头,但片刻后又点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翻还是不翻?”
“我不蠢,当然不想翻。但主君要我带些东西回去复命,我不得不翻。”
溯白没忍住对着她翻个白眼,拦在马车前,两个人前一秒还在聊天,后一秒又开始打斗起来。
到底跃鲤经验更丰富一些,趁着溯白的空档勾住一个箱子,瞥见上面苏字开头,便转身就跑,溯白见状顿时皱眉,咬咬牙又追上去。
那头布琮说不清具体情况,只能向秦若薇连连道歉,又想贡献出自己的一个别院,请秦若薇妻夫先住进去。
秦若薇和苏离本就是被布家送到东都的,半开玩笑似的让赵宸琏催她把两人的行李快点送回来就算了,总不能真的一直占便宜。
“所以你都不知道你的安排怎么执行的时候突然出错,看来你实际上在家里做不得主哦!我还是不要住你的房子……”
秦若薇下意识嘀咕一句,随后看向赵宸琏,轻轻叹一口气:“你还记得你帮我租的房子在哪儿吗?虽然你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怎么着你的下属应该也会把你的吩咐办得很好吧?直接住进去也可以,反正真出问题我会找你帮忙解决的。”
“杜思芙办的事,说是在青柳巷租的院子。”但对于只看过东都地图,但没具体逛完东都的皇帝陛下而言,她知道青柳巷的方位,也知那里的房产常租赁出去,但还真没去过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