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0点多,积雪下楼时,楚川已经站在楼下候着。楚川看她没什么精神,像没睡好,脸白的呈病色,“积雪小姐,先生让我带你过去。”
积雪停了步子,问,“先生,现在在哪儿?”
“酒店。”
积雪哦一声,折身回去换衣服。
这次来的突然,其实没带什么衣服,这几天在家里厮混,睡衣脏了烂了,都是穿的男人的衣服,秦家高门大户,想来应该根据穿着常识尊重些,正式些。
她目光划过衣帽间男人一排排昂贵的西服以及衬衣,那排腕表,文森特都不在乎她给他丢不丢脸,她在乎什么呢,随便穿吧。于是积雪换上了行李箱里带来的厚羽绒服,白色的,半长款。
在盯着镜子时,笑了,的确臃肿。
楚川看向她时,明显意外了一瞬。积雪看到了,但人家素质好,并没有开口置喙。
积雪没吃东西,Deborah那儿拿了三明治,车上慢慢啃着。看着车窗那些外往后掠过的景色,许久,慢悠悠问:“直接去秦家吗?”不先去找文森特?
楚川:“先生会过去的。”
积雪点头,没再说话。
实际上积雪到的时候,文森特已经提前到了。
秦家的别墅是特美式风建筑。尖尖屋顶,大大的玻璃窗,冬天一排碧绿叫不出名字的树,挂着蓬松松的雪。
楚川引着她穿过那弯弯曲曲沥青路,刚到门口,远远地,看见男人站在窗边,身形挺拔修长,那身垂感的衬衫穿在身上,清贵挺阔。
而她站在门边,刹那间阶级的差距朝她扑面而来,可这正是她奋力想攥住的。
“先生。”积雪跟见着主人的猫似的,眼睛亮亮地就跑过去挽住他,撒娇,“昨晚错了。”
文森特低头瞧着她,穿得跟雪团似的。
把人下巴抬起来,那张脸温润细腻,带着可怜样子。文森特轻嘲一句,“口是心非。”
“先生信我。”积雪踮起脚吻上去,这人不低头,她只能吻到下巴,男人下颌冷硬,只看着她做戏。
讨好,不分场合。
文森特无视她那翘起的红唇,揽着她转身,对面站着的是珠光宝气的秦旭仪,身边还有一美妇人,也不知看了多久。
“这是姐姐。”文森特介绍。
“夫人好。”她突然犯了错似的,狭促看向夫人。
积雪乖乖打招呼后打量着夫人,这秦夫人看着不过四十来岁,保养的年轻,五官眉眼能看出秦旭之的影子。不过,和文森特比起来,的确却不像一个辈分的。
“你好,商小姐。”
积雪抓住文森特不松手,怯生生地站在他身边不再说话,整个人好似蒙上了一层拘谨。文森特牵着她坐在自己身边,云淡风轻地跟姐姐说话。
杜清扩随口关怀几句,又提起国内的事,“国内不打给你,倒是打了好几通电话到我这儿,以为是我留住你,芥安,你好生解释清楚。”
“不回去,在姐姐这里又怎么样呢。”
“你向来自在惯了,”说到这儿,杜清扩眼神轻掠了积雪一眼,“知道你要陪你这娇娇,怎么也得回去祭祖上把香。”
“回,过几天回。”
积雪做得端坐,手被男人捏住把玩,安安静静,好似在发呆神游。
杜清扩不动声色打量她,见她看过来,便朝她微微一笑。积雪摸不清她什么态度,想多了无益,便不再想。
后来直到上餐桌吃饭,杜清扩态度始终温和有礼,会对她笑,会关心她饮食,问她会不会喝酒。除此之外,一概不谈,不生疏也不热络。
兴许在她眼里,自己与那些贪图荣华富贵,攀入高门的莺莺燕燕并无区别,反正都是文森特一时兴起的玩意儿。
不当回事儿。
积雪自己当然也知道这个身份命短。太容易得来的,本来就不易留住。她表现得娇气,脆弱,撒娇,迷恋,低层次,一副没了文森特不能生存的蠢样子。
不让她们忌惮。
倒是秦旭仪,不知是使性子还是怎样,竟是一句话也没同对文森特说,半个眼神也不曾分给文森特。
安安分分贴在母亲身边,记仇了。
餐后,文森特接到了大洋彼岸的楼家人电话,见她不愿意松手,扬眉笑笑便把她带去了,对杜清扩的说法是院外散步。
院外安静,下午太阳光线打在地上,同样也打在积雪瓷白脸上,毫无温度,气温低到冻人。
积雪亦步亦趋跟在男人身后,踩他的雪印子。
电话里,男人语气耐心,好声好气哄着人似的。
积雪没见过他那样。
对自己,多半是欲望疯涨满目欢欣,其余时间漫不经心,对她有绝对掌控感。
男人挂断电话的时候,积雪也收好思绪,立马走上前攀住他,微笑问,“先生小时候住这吗?”
“差不多。”
小时候在这儿,现在也在这儿,积雪好奇了,“先生在国内待过多久?”
他嗤声,“查我户口?”
“好奇。 ”积雪永远拿这个挡箭牌。
不过确实是好奇。
文森特一把扯她入怀,捏着她腰往前走,闲散勾唇道,“有什么是你不好奇的?”
正走在人工湖水旁。湖面结了冰,太阳一照,波光粼粼,旁边的草坪上附着一层雪,积雪蹲下去捧在手心,像捧着宝珠似的,眼睛笑盈盈望着他。
“先生,你看这是积雪。”
她出生在雪季,家里长辈给取了这名字。
文森特极为寡淡地站着,看她漾开春风满面的笑容,嫌弃挪开视线,“脏得很。”
闻此,积雪顿了顿,下一秒就乖巧地松开手心,好像要扔掉那雪,不曾想她抬眼间,倏然朝男人脸上砸去。
松软软的雪猝不及防,在男人脸上炸开,落下,划过他的衣服掉落在地上,不过还有一些进入他的衣领,贴着肌肤划进去那滚烫的锁骨和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