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竹身子则有点瘫软,扶着楼梯把手没有动弹。她不像黎予青那么甩手甩脚敢走,她心里清楚:今天灰溜溜地走掉的话,迎接她们家的怕是顾家接下来毫不留情的针对。她忿忿地想,黎予青倒是可以不用怕:顾榆檀之所以这么多年不彻底解决这个狗皮膏药,还不是因为顾家要让黎家三分!
希望自己示弱能引起顾榆檀心软,冯竹抬眼,恳求地看向男人:“顾总,我真的不是有意那么做的,都是黎予青唆使的啊!我也是被逼的……”
顾榆檀皱了皱眉,并不搭理冯竹。自己办的聚会上有这样的人闹事,他已经很不愉快了。
男人低头要去给管家打电话,让他们来把冯竹架走。
离奇的是,电话还没拨通,管家已经出现在了楼梯口,并堵住了刚要抬脚离开的黎予青。
管家礼貌地朝黎予青颔首:“黎小姐,正巧碰上您,刚好咱们一起去见先生。”
黎予青:“?”
他、不对,原主又犯什么事了?
他拨弄两下头发,眨了眨眼睛,意有所指:“我才被你们先生赶走。”
所以他不用一起去见了吧?
管家怔愣了下,说:“可是,外面的先生说是您要求他来的。”
顿了顿,管家补充:“他说他就是您要给先生的惊喜。”
论说话的魅力。
黎予青记起来,似乎是原主叫来了一个中年男人送东西,怎么在管家嘴里,这个中年男子本人变成了惊喜本身?
两人没有刻意压低对话的声音,楼上听得颇为清晰。
黄毛脸上满是戏谑的笑,扬声说:“黎大小姐,你不如就把惊喜带上来呗,给我们看看!”
顾榆檀眉头一皱,刚要出声拒绝叫黎予青立刻带着惊喜滚出去,就被黄毛按了按肩膀。
黄毛压低声音说:“好兄弟,哥们好久没吃瓜了,你今天就让我看看她带了什么惊喜吧,回头哥们补偿你几个好处。”
顾榆檀:“……”他怀疑黄毛刚才被黎予青感染了。
顾总不再说话,黄毛就当他默认了,喜笑颜开地瞄向黎予青,做了个手势:“黎小姐,请吧。”他压根不惧黎予青,这位黎小姐虽说有个好家世,但为了在顾榆檀面前伪装出善良贤惠的一面,对其他人的挑衅都是忍气吞声地接下。
黎予青有点头疼,刚才围在顾榆檀身边的人一个也没少,吃瓜的天性促使他们都留了下来,表情都是整齐划一的“要看看你搞什么事”。
他犹豫地开口:“不,我还是离开……”
拒绝的话还没说完,管家贴心地说:“我已经叫佣人带他进来了。”
黎予青:“……”
有时候服务速度也可以不用那么快的。
黎予青捏了捏眉心,能预感到接下来场面必定十分糟糕。
——因为原主叫来的人,是白月光宁岁朝的舅舅;送的“惊喜”,还是宁岁朝的遗物!
原主对自己“出色”的计划相当洋洋得意,他甚至已经幻想过顾榆檀态度软化、与他和好的美好画面。
而现在,要送出这份“惊喜”的,成了黎予青。
“黎、黎小姐。”
思忖间,宁岁朝的舅舅已经被带了过来。
中年男人大腹便便,头发稀疏,面对金碧辉煌的别墅,一双小眼睛贼溜溜地乱转。直到红裙美人闯入视线,胖男人登时变得局促不少,搓捻着廉价衣服的衣角。
顾榆檀本还漫不经心,像是被送礼物的不是他本人,但目光一触及局促的中年男人,顾总处变不惊的表情终于起了波澜。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黎予青!”
原主只想到了叫人来送礼,却没调查过:这白月光的舅舅实际上是一个极品亲戚,把白月光母亲留下的财产私吞得一干二净,在白月光作为明星大火后致力于疯狂吸血。大学时期,顾榆檀只知道舅舅算是他白月光的指定监护人,却忘了深入了解白月光的家庭背景。为了曲线救国博得白月光的好感,顾榆檀计划先讨好白月光的家人。只是显然,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最后荣获白月光的冷嘲热讽一顿。
顾榆檀一看到这位极品亲戚出现,脸色自然不好看。
思绪一转,黎予青有了主意。
他淡定应声:“在呢。”
顾榆檀眉眼间一片冷然:“你把宁岁朝的舅舅喊过来,究竟藏着什么心思?”
黎予青语气平平:“瞧你,听得不仔细啦。刚刚管家说过,我给你送惊喜啊。”
听他这话,旁观的都不知道他要送惊喜,还是要送惊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