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是谢逐流此生脑子转得最快的时候。
他一边心急如焚地思考应对之法,如何劝说师兄打消主意,一边稳住神态,不让师兄看出来他惊恐的情绪。
冷静?根本冷静不下来一点。
倒不如要他的项上人头……何况,说要阉他的是师兄,是他倾慕的师兄。
他可以在师兄找来兽医时用法术瞒天过海,让兽医和师兄以为元宵被骟了,实则没有。
但未来他和师兄两情相悦,他不会瞒着师兄身怀噬天魔虎血脉的事,那么总有一天师兄会发现元宵是他变化而成,届时他要如何立足?他在师兄面前还能抬得起头?
断、乎、不、可!
若是他这会儿用的兽身,必定要扒着师兄的袖子凄凉地喵喵叫,再落两滴眼泪在师兄手心。
虽然谢逐流面色收敛得很快,但他的反对之意太过激烈,仍被江怀辞捕捉到了,未等他想好说辞开口,江怀辞先问道:“小流,你觉得不妥吗?”
“唉,其实我也有些担心,”他眉心微蹙,“肯定很痛,万一伤口感染……”
绝育确实好处多多,不说别的,单论延长寿命这一点就足够让他心动,可即便是宠物绝育手术相当成熟的现代也存在一定风险,古代更不消说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谢逐流立刻顺着江怀辞的话沉声道:“正是如此,我怕有损元宵身体康健,留下隐疾。”
江怀辞垂眸抿了一下嘴唇,闻言抬抬眼皮对上谢逐流的目光,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小流你天天板着脸,冷冰冰的,看起来除了修炼对其他事情都不感兴趣不喜欢的样子,但我清楚你其实是个心软的人。”
中二少年装酷那一套他懂,看小流多关心元宵啊,关系真好。
不过元宵来家好几个月了,他似乎从未见着一次元宵同小流亲昵的场面,也是奇怪。
谢逐流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没有言语。
这时,脑中倏然灵光一闪,他忙不迭道:“师兄何不询问魏逸,白虹宗说不定有专治兽类发情的方法。”
“你说的对!”江怀辞眼眸亮起,笑容灿烂几分,喋喋道:“兽禽方面白虹宗是专业的,大门派肯定比洪兽医懂的更多,我应该先写信问问老魏才对,哎呀真是脑子糊涂了,竟然没记起这茬,得亏小流你提醒我。”
说起来,当初小花问他时就问的是有没有清心寡欲的灵丹妙药,为何他一见元宵发情就想着绝育呢?
唉,作为穿越者,很多时候他还抱着现代人的思维方式,这可是修真世界,他不用飞机踩着剑就能上天,想必治公猫发情也用不着刀起蛋落。
既然人有断情丹,那兽应该也有什么禁欲丹吧?
江怀辞拍了一下谢逐流的肩膀,“我这就去给老魏写信。”
“哦对了,魏逸是我的朋友,与我同岁,小流你应当喊哥才对,怎么能直呼其名呢,没大没小,在我面前这样就算了,有外人在的时候需注意些,不然别人要说我这个当师兄的没教好。”
谢逐流凝视师兄走向卧房的背影,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他不喜欢魏逸,准确地说,他不喜欢所有和师兄关系亲近的人,但看在这件事的份上,他以后对魏逸的态度是可以好一点。
谢逐流回房,待白鹤从师兄窗外飞出去后,他将神魂转移到兽身,解除凡猫的伪装,奔向朝着白鹤所在的方位。
没过多久,半空中努力扑腾翅膀的法术白鹤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追上去拦截了它。
夜半时刻,谢逐流又利用元宵的身份趁师兄入睡时,从他的卧房的书案偷到一份魏逸的信,连夜模仿字迹给师兄写回信,附一瓶丹药,以魏逸的口味告诉师兄服用该药能让元宵结束发情。
实际上药瓶里装的是普通最常见的聚气丹,他加了几滴野果汁改变气味。
或许白虹宗真有遏制兽类发情的丹药,但事关下半身,谢逐流断然不能让自己的命运受控他人。
他暂时不用担心此举暴露,上次秘境历练因兽潮中止,故掌门安排再进行一次,一周后启程,预计用时一个月。
若是之后出差错再想办法,事有轻重缓急,当务之急是让师兄放弃阉元宵的念头。
江怀辞同魏逸传信来回基本需要一日时间,谢逐流在翌日下午御剑飞行到远处,拿出回信包裹,手指在封口处轻划两下,白鹤自他指尖飞走。
他归家后约莫半个时辰,白鹤飞到了,很快师兄就来找他,说魏逸给了对症的丹药,元宵不用受罪了。
这一刻,谢逐流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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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就这?谢逐流就这么轻松的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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