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也相信岳红会教养出一个聪明的孩子。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岳红开始了一个长达数十年的计划。
男孩因为从小没有母亲的疼爱,也缺乏父亲的关心,他变得极度的依赖岳红,事事都以岳红为先。
随着年龄慢慢的长大,步入青春期的男孩,也逐渐对自己这个没有血缘,漂亮风情的养母起了不该有的隐秘心思。
他不明白,母亲这么漂亮温柔,为什么父亲还要去外面找女人?
他嫉妒自己的父亲。
十五岁的少年懂了情事,看到了母亲的寂寞,终于在一个看不见的黑夜里,他走进养母的房间。
而少年不知道,自己,也只是养母手中的一把刀罢了。
终于,一切都在那一天爆发了。
云川回来了,来找岳红的麻烦。
他最近最宠爱的小情人死了,岳红派人杀的。
他狠狠地教训了岳红,鞭子一下下的抽在岳红背上,鲜血淋漓。
男孩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父亲的鞭子停下,他把放了药的牛奶恭敬的端给了父亲,看着他喝下,等待着药效发作,等到他的父亲动弹不得的时候——
男孩当着他的面,和养母发生了关系。
云川死了,尸检报告说是心脏骤停。
但男孩知道,他的父亲,是被他活活气死的。
男孩也没有得到善终,他的养母并不爱他,他不过是一朵不应该存在的罪恶之花。
他被关在少管所,因为下药的动作被监控拍下来了。
可真正杀死他的,是养母探望时的那一句:你和你的父亲一样,都是可耻的qj犯。
男孩和他的爱情一起死在十六岁的风里。
从那天起,岳红正式接过了丈夫的生意。
她原本是想要做一个救世主的,想要把那些和自己有着相似命运的女孩子救出来。
可惜,这个世界的恶比她想象的更加的难以直视。
原来自己的丈夫也不过是一条被人遛着的狗,一根无形的绳子套在脖子上不得不走。
无奈的女人重新开始了生意。
那些孩子大多都是被自己的父母卖掉的,比如说岳明月和她的四个妹妹。
比如说更多没有名字的孩子。
隔一段时间,海外就会来一些人接走一批孩子,或是女孩,或是女人。
当然也有男孩,不过被接走的男孩年龄都很小,基本上都是五岁左右。
*
“妈妈说,男孩子不能要。不过,在这个地方,没有谁家会把男孩轻易的卖掉。”岳明月扶额朝着一旁的警察伸出手,“阿sir,有烟吗?”
她说的有些累了。
鹿鸣野朝着Bill使了个眼色,Bill给她点上来了一支烟。
岳明月吐出一口烟圈,单薄的烟雾轻轻的遮住她的眼眸,她的思绪陷入了回忆。
故事继续。
那些女孩子在她们的父母那里生不如死。
这些孩子的名字惊人的相似,招娣、盼娣、想娣......
那个时候,那些买家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的女孩。
更何况这些女孩的质量并不好,不够漂亮,也不够聪明......买家很挑剔,不是什么样的都要。
可那个时候的岳红就像是着魔了一样,不停的买,不停的买,一批又一批,一个又一个。
那个时候的岳明月跟在岳红身边,她知道,妈妈不是在买卖人口,而是在拯救当年的自己。
“有一些能读书的,妈妈就供她们读书,还有一些像我这样的,就早点出来赚钱。”
岳明月说赚钱的时候是那么的自然。
鹿鸣野深吸一口气,看向岳明月:“你知道你说的赚钱是犯罪吗?”
岳明月点了点头,她知道,“可是我需要养活我自己和妹妹们……但我现在不用那么赚钱了。”
她的眼底染上一层悲伤的水雾,“妈妈给了我一个睡觉的地方,我帮妈妈做点小事,也能得到一些养活自己的报酬。”
“你的妹妹呢?”况蓝笙问到,“没有通知她们吗?”
“不要了吧。”岳明月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她们现在都有很好的人生了,不用把我的事情告诉她们。”
况蓝笙站起身,“你的律师很快就会到。”
说完朝着鹿鸣野使了个眼色,就要离开。
鹿鸣野没有犹豫,跟了出去。
两人一路并肩走了很久,况蓝笙说道,“请你吃个午餐,算是我的谢礼。”
鹿鸣野没有回答,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鹿警官在想岳明月的话?”
鹿鸣野停下脚步,看向面前的这个女人,有些纠结的开口:“是,我不知道她算不算是罪犯,我也不知道岳红算不算是罪犯,法律说她们是罪犯……”
况蓝笙深吸一口气,“鹿警官,你是警察。”
“对,我是警察。”鹿鸣野愣了一下,然后失笑,自己心中坚持了这么久的正义居然被打了上一个问号。
刚刚的那个女孩,她有着旁人无法想象的悲惨遭遇,要不是无路可走,想必她不会去做那样的工作。
可也正是那样的一份工作,让她养活了自己和妹妹们。
鹿鸣野去过那个房间,那里有很多人。
她相信岳红再怎么有钱,也养活不了那么多人。
而且,就像是岳明月说的那样,不是每个人都有读书的天赋、有正经的出路。
嘟嘟嘟——
鹿鸣野的手机响起,是柯仔发来的信息:
老大,古Sir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