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手环,为何如此眼熟?
呢喃着:“好香......”
谢绮星捧起夏知初的手腕,大掌虚握着他的手背,想凑得更近些闻。情不自禁间,整张脸埋到他的手里,细细嗅着夏知初的体香和手环的花香。
当记忆消散着,一部分回忆会住在气味里,提醒着他,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
命中注定的情节被解锁,回忆纷至沓来。
高墙上,他踩着新买的运动鞋,江风把发丝吹乱:“我喜欢这个花环。”他低眼,谢绮星看清了他的眼眸。橙色的暖光灯下,那眼神让谢绮星怦然心动。
小巷,他拉着谢绮星跑出重围:“你还小,少管闲事保护好自己。”
篮球场,他主动和偷偷跑来看的谢绮星打招呼,却说出拒绝的话:“我家里出了些事,这几天风评很差,所有人都变得不喜欢我。你还是别来找我了,他们也会讨厌你的。”
毕业季,栀子的味道盖过了全城的其他花种,他把送给他的花环原路送回来,夹在教科书里面还有张纸条,写着:“我要离开了,好好学习,谢谢你,再见。”
风铃响了,那天谢绮星坐在书桌前发了一下午愣,抬头看向窗外,风扑了进来,打在日历的纸页上,簌簌作响,响了一年又一年。
风一如既往,谢绮星就这样想着念着过了十年。
终于梦到你了,谢绮星在心里想,梦里都不肯与我见面吗,夏哥哥。
此时,现实世界中,谢绮星的工作室内,风把半掩的窗子吹开,吹掉了盖在画板上的布,那是谢绮星画得最满意的一幅作品,不肯卖给画廊,私藏在屋子里,锁在暗无天日的爱恋中。
此刻,阳光却打在了上面,照亮了夏知初的眉眼。
明媚耀眼。
“今天怎么不给我带面包了?你终于被妈妈停零花钱了吧。以后自己买着吃,别给我带了。”
“你声音怎么回事哈哈哈,怎么突然老了十岁。”
“数学学不会就努力学,你又不笨,靠近点我继续给你讲,你看啊......”
“这家煎饼果子不好吃吗?我觉得挺好的呀。”
“谢绮星以后别见面了。”
“谢绮星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谢绮星我要走了。”
脑海里,他的声音像波浪,冲势凶猛,淹没了岸边的细沙。
谢绮星想起来了,他终于破开了夏知初为了掩盖身份自己给自己下的禁制。头疼欲裂,但他很高兴,即使这种高兴带着点历经十年的悲凉。
鼻尖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夏知初的手腕,将他冰凉的手掌贴在自己的眼皮上。
算不清过了多久,谢绮星忍住了喉涩,低下头去埋脸在夏知初胸前,依偎在对方怀里许久不动,像个失而复得的小孩子,尽管只是在梦里。
傍晚过了,圆月升空。
能量耗空后,夏知初的意识本要自动回到现实中的身体里,而由于谢绮星那边一直把人扣着,德国联合部休息室内,威尔森望着虚弱喘息的夏知初深思了许久。
“遇事不决,给叶子打电话。”威尔森操着口非常生疏的中文,拨通了中国朋友的电话。
威尔森知道夏知初正被对方扣押在梦里,而对方不肯放人才导致现实中夏知初处于恍惚神游的状态。中国的朋友接了电话并了解详情,告知了威尔森解决办法,威尔森照做,将听筒贴在夏知初耳边,听筒对面的人发动异能,切断了夏知初与梦中人的联系:“夏老师,立刻醒过来。”
女声似有无边魔力,下一秒,夏知初坐起身猛地吸口长气,就像溺水后被救上岸的人,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威尔森甚至来不及和他说上一句话,夏知初稳定呼吸后冲听筒道:“谢谢你,叶子小姐。”接着眼睛一闭,整个人消失在原地,他已经获得谢绮星的坐标,这次连同身体一起落回了谢绮星的梦里。
再睁眼回到了校车外,夏知初走到车尾,敲了敲车窗。
谢绮星扭过头,原本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里脸色很不好,在重新见到他的那一刻眼睛泛光,差点从车窗跳出来。
“走门啊,蠢蛋!”夏知初简直要被这只傻狗气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