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跟那女生不是还有说有笑的吗,怎么到她这里,就只配得到一个像拉屎拉不出来的“嗯”。
陈思意心里小小不爽一下,没过多表现,她语气轻松的问:“梁嘉珩,你蹦起来有两米八吗。”
他眉心跳了跳,似笑非笑的问:“要看?”
梁嘉珩的语气,很拽,很散漫,仿佛她一点头,他就迫不及待飞起来给她表演,陈思意把自己脑补爽了。
她眨眨眼睛,反问:“怎么,真要跳呀?”
“想得挺美。”梁嘉珩往后慵懒一靠,眼睛直勾勾的,“不给外人跳。”
陈思意表情有一瞬间凝固。
她听懂他的潜在意思。
心跳再次如雷贯耳,但她这人一向会装,脸上淡定得跟没有这回事一样,不显山水。
陈思意:“梁嘉珩,我是外人吗?”
梁嘉珩反问:“你觉得,不是,还是不算?”
这算是在逼她就范,又来试探他自己的晚恋进度?
陈思意没想好怎么回话,他这人心思缜密,估计这会儿已经想好无数个圈套等她跳进来。
陈思意兴致缺缺:“不说就不说,别东扯西扯的。”
“这就是扯东扯西了?”梁嘉珩淡嗤,把头凑过来,声音压低,“蹦起来多高真不清楚,但我低头有一米六五。”
啊?
陈思意紧皱眉头,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暗自翻译一遍,依然没得出答案。
她仰起头,学着他这话回:“好巧呀,我踮起脚尖有一米八。”
梁嘉珩目光停滞,随着她这番话落下,眼底的波澜涌起,千层浪蝶,席卷而来。
他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她,一会儿后,他眼底蓄满笑意,低头短促的笑一声,语气轻佻:“哦,这样。”
陈思意:“……?”
什么这样,越说越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古怪的打量他一眼,狐疑的拿着资料回头。
陈思意抽出下节课的书本,正要翻开,忽然想起一六五是她的身高。
没出一会儿,照着这个思路思考,很快她就领悟到梁嘉珩的意思。
她脸上好像被火烧一样热。
低头跟她齐平,他是想。
亲她吗?
难怪,他刚才的一脸难以言喻。
陈思意内心尖叫:“……啊啊啊草啊!!”
她想把脸死死挡住,然后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葬,怎么可以这么轻易。
就被他暗地里撩一回。
而且,她好像。
也说了一样的话。
陈思意把书本合上,她犹豫要不要转头跟他解释一下,她想说,我这话没有你的那层意思。
但是,说了,那又怎么样,梁嘉珩指定会反问一句,我什么意思啊?陈思意能想到他那个拽拽的、散漫的表情,她突然就泄气。
当做不知道吧。
什么都不知道,就不会尴尬了。
陈思意在给自己做了好长一个心理建设后,慢慢的没把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刚要把注意力放回到书本上,余光瞥见李悠然一直在看她。
面对李悠然一脸难以表达的神情,陈思意怀疑的开口:“怎么了?”
李悠然张了张嘴:“……”
一会儿后,她又张了张嘴:“……”
到最后,李悠然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她摇摇头,说没事。
十分尴尬。
陈思意把椅子往前一拉,梁嘉珩桌椅前的位置宽敞,两人的距离被隔得老远。
因为翻车了。
除开必要的交流学习,她开始减少跟梁嘉珩说话的次数。
偶尔,梁嘉珩想跟她说话,陈思意趴在桌子上装睡。
又在某一天,梁嘉珩在教室门口堵她,陈思意黑着一张脸。
说不上来是什么奇怪的画面,他好像有所察觉,但又不动声色的,一会儿随她折腾,一会儿又靠近她。
陈思意再一次对梁嘉珩印象做出改观:
——善于拉扯,城府极其深。
那天被挡住去路,陈思意有点不爽,语气不善的问:“你干嘛?”
他站对面,挡住一大半光线,看她有几秒,而后低头,将距离拉进,“忽冷忽热,新招?”
陈思意:“……”
什么玩意,听不懂。
梁嘉珩这几天被她整得很烦躁,她一会儿搭理他一下,一会儿又冷落他一下。
没有人比陈思意还会玩欲擒故纵。
暗恋是又酸又甜的糖,时间久了,只剩苦涩。
暧昧是很甜很甜的糖,有多上头,反弹起来就有多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