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清甜独特味道缓缓弥漫在两人周围,让原本冰凉的冷空气仿佛都渐渐升温……
不知过了多久,秦观若终于缓缓起身,看了一眼那几乎已经湿透的床单,以及他呼吸急促紧闭着的眼睛,转身出了正殿,从那股浓郁的几乎化不开的甜腻味道中抽身离开。
手掌裹着浓稠糖浆似的,闻着甜丝丝的……打住!
她刚才脑子里在想什么?
“哗——”
冰凉刺骨的水冲走了手心指缝间黏糊糊的糖浆,也带走了她掌心的烫人的温度。
她下意识握了握掌心,又回过神似心虚似的甩了甩手,似乎想将那股久久不散的触感甩掉。
微凉的轻风穿过掌心指缝,秦观若有些不适的捏了捏手心,觉得莫名的有些发麻发痒,让她突然很想直接用雪揉搓一番。
她忽的叹了一口气,这场突如其来意料之外的事,让她现在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本只是忍不住有些恻隐之心,但如今却直接……
“咕噜——”
秦观若摸了一下肚子,算了,先吃东西填一下肚子吧。
至于其他的,只能静观其变了。
*
苏繁安听着她离开的脚步声,眼睫剧烈颤抖了片刻,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身上的冻伤依旧很痛,很痒,但却都不如那里冰凉的湿润让他感觉难堪和自我厌弃。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有过轻生的念头……他垂着眼帘,遮掩住了眼底的麻木阴鸷和浓烈的恨意。
他想,凭什么呢?
凭什么害他,害他爹爹的人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他又凭什么要去死?
他们想让他难堪屈辱的死,他偏偏就要活着,他要活着亲眼看着他们每一个人,一个一个的都死在他眼前……
“殿下?”秦观若端着面,看着他和她离开前一般无二的躺在床上,连被子也不曾盖一下,不由蹙了蹙眉,把有些烫手的碗放在一旁的案几上。
苏繁安听着她走近的脚步声便下意识的紧绷了身体,低垂的眼睫忍不住轻颤。
直到听见她的叫他的声音,他才终于缓缓抬起了眼帘,看着她端着一个碗走了过来,被白色雾气模糊了眉眼,他嘴唇微动,声音干哑的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秦观若对他的怀疑没什么感觉,毕竟,书中的苏繁安本就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
更何况,她出现的时间,的确有些太巧了些。
她上前用被子将他整个人裹了一圈,扶着他坐了起来靠在床柱上,这才拉了把椅子坐下,道:“我若说只是巧合,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