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怜靠在碑前,还有一碟糖果子。
司安忽觉有些哭笑不得,哪里有人带糖果子的,是衡华爱吃还是……因为惊棠爱吃?还是说,衡华爱吃糖的原因是……惊棠?
他忽想起,若生苑后院那颗与这颗相似的海棠树。
“师尊。”司安低唤一声,衡华却没有反应。
司安靠近俯身,恰看到一片花瓣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随着睫毛一齐微微颤抖着,似乎是在告诉司安,他并不平静的梦境。
“师尊,风大,当心着凉。”司安抬手想抚去那片花瓣。
却猛被衡华握住手腕。
“惊棠!”司安在衡华尚不清明的眼中第一次见到那样的情绪。
司安惊了一跳。
衡华的目光似乎穿过他在看谁,但总归不是他,那样的眼神司安无法用一个简单的词去笼统地概括。
有惊慌、惊喜,更或者说是不舍以及浓浓的眷恋,但都是对惊棠的。
许久,衡华才从梦境之中抽离,将那模糊的身影与司安分离,他迅速松了手,撇开眼低声,“抱歉。”
司安的手僵在半空。
怎样的人才会让他记了这么久,若是有一天我离开了,他会认出我不是司安吗,他还会记得我吗?
“是我忘了时间,让你们担心了。”衡华的话将司安的神智召回。
司安应声,衡华已然起身,衡华抬手,飞怜便窜回到他手中。
飞怜的剑穗上垂了朵白色玉雕的海棠,剑穗应是淡蓝色的,至少曾经是。
那剑穗不知跟了衡华多少年,被洗的近乎发白,只能隐约看出它曾经的颜色,但依旧被衡华保护的很好。
也是,对于别人送给他的东西,他一向珍视,哪怕是南流景之前捡到的那块星状的石头,此时也安静地躺在若生苑一尘不染的锦匣内。
更何况是故友的贴身佩剑。
“该回去了。”衡华转身望向司安。
日斜西山,暖橘色的光撒在衡华的侧脸,沉静而神秘,饶是他有九拐十八弯的心肠,竟也看不透衡华的心思。
他忽转头望向那块没有名字的碑。
惊棠不想让人记住她,记住她就意味着在未来无数的时间中,它将像不死的癌症一般入侵到人的生命之中,思念会如销骨化髓的痛苦,令人窒息,却永远无法痊愈。
一如衡华此时一般,甚至是在梦中也无法逃离。
也许惊棠也明白,所以她只留下了一句——努力加餐,勿念。
但是这样太过纯粹的温柔,又怎么舍得会忘记。
他目光回到那个被夕阳染红的背影上,他此时想抱抱他。
也是此时他突然发现,关于衡华这个人,他了解的太少太少。
而想要去了解衡华的这份心思,更令他心悸。
“侬脑子瓦特了?想啥呢,菜都凉了。”
“瓦特什么意思你知道吗?”司安放下筷子,弹了南流景一个脑瓜崩。
司安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乱教孩子说话,原书里那个根正苗红,正的发邪的南流景哪去了,自己怎么就快给孩子教傻了。
南流景痛呼一声,“你干嘛!”
“惊棠,你知道吗?”
“啊?谁?”对于司安的突然发问,南流景有些发懵。
夕昭突然出声,“若干年前,有只大魔在这里撕裂出裂痕,而她死于裂缝的封印。”
“封印?!”司安一惊,我们此行的目的不就是封印!那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