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秘境地处深山,而境口位于深山中的一处洼地。
洼地开阔,大小竟然快赶上座万人居住的城池。
此次前来入境的各宗门共有二十余个,各宗各门分区扎营,为首的各位宗主长老则一起去瞭望塔共同协商本次入境事宜。
“师姐,你有看见我家大师兄吗?”南流景从背后叫住萧婉。
萧婉转身,有些诧异,“怎么?司师弟不见了?”
“今早起来时他还在,谁知道我去吃个早饭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南流景抬脚追了上来。
闻言,萧婉忽的轻笑一声,只怕这厮是为了躲人吧。
“衡华长老呢?”萧婉问。
话毕,帐后忽传来一声脆响。
南流景摇头,“还没见到师尊,现在估计与丹维、委文两位长老一起去瞭望塔了吧。”
“哦?”萧婉将目光从南流景身上挪开望向一处帐子后,“司师弟,出来吧。”
“啊哈哈哈哈哈。”司安从帐后挪出,挠着后脑勺给萧婉挑了个眉,“不愧是师姐,这都能发现。”
南流景见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登时就气上了头,“你干什么去了?”
“我…练功了呗,这不马上就要进秘境了嘛。”司安打着哈哈,“师姐这是要去做什么?”
萧婉自是明白司安在怕什么,也没揭穿他,“师尊命我去药帐中取些东西。”
萧婉没再说其他的,只转身继续走。
司安立刻追上,“委文长老给师姐什么好东西了?”
萧婉师承委文长老,委文掌罚,罚完还管治伤,说起来委文峰金疮药一绝,甚至连祖床长老亲配的伤药药效都不及那金疮药。
司安作为委文峰常客,私下常称委文是“治疗系灭绝师太”,虽说并没有人懂他到底在胡说什么。
委文命萧婉去药帐取东西,无论怎么想都应该是给女主开的小灶。
“师姐~”司安缠着萧婉哼哼。
“唉!萧师姐取东西你就别跟着了。”南流景想拉住他,可是效果甚微,自从上次中咒之后,他就跟萧婉格外亲近,“你!——”
司安殷勤地上前,“师姐我给你掀帘儿。”
可未等萧婉上前,司安却猛的将帘子甩了回去,迅速转身挡在门前。
“干什么啊!”南流景怒道,“怎么里面有熊?”
“是谁?”帐内传出一声。
声音另司安头皮有些发麻,是衡华的声音。
“师尊?”南流景一喜,刚要掀帘进去,却被司安拦住。
“等等。”司安不知为何耳根烫的厉害。
虽说帐篷有窗,但在帐中还是需要点上蜡烛,刚刚司安不偏不倚地碰上刚包扎上药完的衡华。
高束的乌发被他顺在肩侧,溜下一缕滑落在他的背上,跳动的烛火将衡华的肩背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勾勒着他背脊上那些骇人的伤疤。
而最扎眼的是那层层叠叠的白色绷带,绷带自一侧肩膀向下缠至他劲瘦的腰间,他给自己包扎的手法娴熟,当然也不难想到他之前的伤是如何处理的。
司安心脏猛的漏了两拍。
那些伤,大多数是旧伤,司安甚至不敢想象他经历了什么,那些伤多疼,愈合需要多久。
以衡华的性子,他指定是旧伤未愈就叠上了新伤,而且无论再疼他也不会有任何表露。
算起来这是二人自他中咒之后第二次见面,上一次还是昨日在旅店里时候。
即使衡华信了司安的话,并没有责罚他什么,但是司安还是不知怎么面对他,总有一直干了坏事被家长抓包之后窘迫感,毕竟最近前前后后见衡华时遇上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南流景拍了拍他的肩,“说话啊,怎么了?”
他下意识吞了口口水,耳根滚烫的感觉以及心中那一丝说不清楚是心疼还是其他什么的情愫,另他萌生出一股不明的不安来。
司安低着头,抖着声开口,“师…师尊…在…上药。”
“上药就上药嘛,你这是什么反应。”南流景刚说完突然意识到,“上药?!师尊受伤了?”
说着他就要往里冲,司安却一把将他拉住,将门彻底挡了个严实。
“你干什么?”
司安少见的结巴起来,“现在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都是男人。”
正说着,司安身后的帘子被掀了起来,衡华已经穿戴齐整。
“长老。”萧婉颔首行礼。
南流景则急了些,“师尊,身上的伤没事吧。”
“无事。”衡华的声音自司安身后传来,此时两人只隔了半臂远,司安甚至可以感受到衡华的气息扑在自己发烫的后颈之上。
司安猛的打了个哆嗦,瞬间弹开,与衡华隔开四五步远,“师师…尊早啊,伤没事吧,还疼吗?”
衡华望着司安,稍稍顿了一瞬,开口再次回道,“无事。”
因着他的动作太大,且太过异常,几人的目光便落到了司安身上。
司安对上衡华的视线,他就这么静静望着自己,瞬间,司安的世界之中仿佛只有衡华那双平静明亮的凤眼,他的眼神沉静,似是一汪清冽深泉,司安触电般的立刻避开他的目光,“没、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