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小客栈不少,陈从玉换了身粗麻衣服挑了间进去。
说来也好笑,他在闻浔因那待着穿的都是写金贵布料,打扮的真像那些个权贵人家的公子哥儿,可现在一离开他,白天鹅一下子就变成了丑小鸭。
“客官,几个人啊?”
“一个。”
陈从玉在柜台前,付押金领钥匙,外面忽然听见一队人过来,骑着马配着刀,马叫声和佩刀与马鞍相撞声传过来,应该是这黄阳关的驻扎官兵。
“又来了,又来了。”
“快关门,快关门。”
面前的小二着急忙慌地示意客栈里的客人安静,悄咪咪把门关上,落了打烊的牌子。
陈从玉从门缝里看见外面几间客栈纷纷跟着关上门。
马蹄声渐近,伴随着一个汉子的声音“哎,他奶奶个娘嘞,咋都关门了,不欢迎俺们哪。”
陈从玉有点好奇:“这外面的是谁啊,你们怎么这样怕他们。”霍家治军甚严,不该出现这种大摇大摆的军痞行径。
小二朝他比了个“嘘”的收拾:“客官您声音小点。”他眼尾耷拉着苦笑:“也没什么,是小将军,霍老将军的小儿子,霍栖洲,他这个人就是比较闹腾。”
说闹腾闹腾人就来了,小二靠着的门突然开震,被人拍的砰砰作响,小二的身体也跟着震。
他嘴巴用力抿着,眼睛闭上,看起来像是认命了。
“我听到里面有人说话了。”外面一个很年轻的声音想起,估计也才十来岁,让陈从玉想起来南宫两个人。
“小农哥,快开门啊,我就知道你们避着我呢。”
“小将军,您让开,让我来。”原先那个汉子的声音出现。
被叫做小农哥的店小二,额角一跳便觉不妙,赶在门被踹开前连忙闪开身子。
果然,那门片刻后陡然一震,灰尘夹杂冷风冲进来,两扇门板砰的飞起,一扇落在地上,一扇还剩半拉挂在门框上。
踹门的汉子收回脚,扇着灰尘,走进来。他长的凶神恶煞,脖子上还有一条长长的伤疤。
“哎呀,您这这,怎么又把门弄坏了。”看来是经常坏了,军民之间很熟络,陈从玉摸摸躲在角落,小二冲着后面紧跟着进来的少年抱怨。
那少年朗眉星目,眉尾斜飞没入鬓角,当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霍栖洲张扬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指着那汉子说:“郭桌子给你赔,还是之前那样你去南头做木工的那家去领。”
小二看着霍栖洲开始扫视各方,他急道:“没有没有这次真没有。”
要说起这霍栖洲,也算是霍家的奇葩,因为年轻气盛,老来得子老将军又溺爱他,始终不让他上战场领兵打仗,只是窝在黄阳关里做个巡逻头头。
别人都能上阵杀敌,就他不能,可就是心里不平衡。他也闹过,只是被他哥霍宿淮强行镇压下来,胳膊怎么能拧过大腿,霍栖洲只能呆在霍军内部霍霍。
也不敢什么,只是他生性爱武,每天找那些士兵军官比武,弄得是满军叫苦不迭。
他也似乎感觉出不道德了,那有人家在外打过仗回家还得应付他的,再加上他也嫌军中招式死板,动不动就出来“打野食”,找些江湖人士练练手。
这也就算了,可他武功相当不错,且被他缠上就脱不了身,这么时间一长,这里的商家也受影响。
作风嚣张跟个霸王一样。
“谁说没有?”霍栖洲直冲着一个桌子上放刀的男人去,他神情得意:“小农哥真不地道。”
接着他换了表情,颇恭敬地对着那拿刀的男人说:“这位大侠一看就武艺超群,不知可否讨教讨教。”
男人也看出他来头大,不想惹麻烦,连连拒绝。霍栖洲极会缠人,那男人坐哪儿他就坐哪儿,不厌其烦地劝说着,比一比就作罢点到为止,比完还能领三百铜钱。
那男人烦不胜烦,左右损伤不大,干脆咬牙应下来。
小二一看就知今天轮到他这店遭殃了,干脆出去拉门板了。
霍栖洲也算体贴,没在霍霍“小农哥”剩下的家财,和男人往屋外空地去了,陈从玉坐着喝着热乎汤面,乐的看这场热闹。
霍栖洲见男人用刀,把自己长枪一丢,拔出一把军中大刀:“你用刀,我不占你便宜,我也用刀。”
男人往手心啐一口唾沫:“来。”
男人体格健壮,用刀又重又猛,刀势杀气很重。
霍栖洲猿臂蜂腰,肌理分明的肌肉覆盖在身上,同样爆发力十足。
两人狠狠相击,刀刃间直接迸溅出火花,陈从玉甚至听到一个小兵说:“刀又该卷刃了。”
“哎,兄弟你猜哪个会赢?”旁边的一个男人跟陈从玉搭话,陈从玉有些畸形的左手放在桌子上,搭话男人眼神不受控制地落在手上。
陈从玉也不生气,想了想认真回答:“小将军吧。”
搭话那人竖了个大拇指:“小兄弟有眼力。”
他说:“这霍小将军学遍了霍家绝学,自身的功夫是由他兄长严教出来的。”
霍栖洲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威,攻势密不透风,那大汉力气大也没压过霍栖洲。
“更何况他这么多年来,和军中高手打,跟江湖隐士大,这跟锻刀一样,现在就是一把好刀。”
霍栖洲险之又险地躲过男人一劈,刀在他腰上转了个圈划向男人,男人疾步后退头上出了一层汗。
“所以,这肯定是小将军赢。”
霍栖洲紧追其上,刀在他手里像花一样,旋转挥斩,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