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看不出什么,只能看出这申老夫人生活萎靡奢侈。绕着绕着他绕到一间佛堂,身后申老夫人被搀着跟上来。
上面供了一尊金身大佛,佛的周边散了些牌位,有姓申的,有姓高的。
申老夫人似就是姓高,看来这些都是她娘家婆家人的牌位。
申老夫人站在沈赋身边,看着那些牌位:“这么多年我一直潜心供奉,就是希望老身的家人们,能入轮回投个好胎,平平安安。”
“老夫人虔诚,一定能如愿。话说……申府闹鬼,老夫人不怕吗?要不要本官派些人手保护您。”
“谢过县太爷体恤,不敢劳烦,老身相信佛祖会庇佑的。”
如此沈赋也没了安插人手的借口,佛堂很小,转个圈就看完了,沈赋从佛堂里钻出来,没发现什么,心情更是不好,没和老夫人再说几句,告别离开了。
申元良看了眼他母亲,脚步踌躇着不知跟不跟。
申老夫人仍旧慈爱地一挥手:“儿啊,快跟着县太爷走好好伺候,屋子我都给他安排妥当了,都是好东西。”
“哎,好。”申元良连忙跟上。
穗奴见人走远,问老夫人:“那沈赋不会看出来什么吧?”
申夫人一声哂笑:“咱们干干净净,他有什么可看的,穗奴别想太多。”她慢慢转身回去,往佛堂走去:“走吧,今天的佛经还没抄完呢。”
不信神鬼的老太婆,当然不怕有鬼,牌位和佛像同放,有的甚至高过佛像,她怎么可能信佛,沈赋轻嗤。身后申元良追赶过来的脚步踏踏响,沈赋不堪其扰地皱起眉。
这后面的不过是老夫人的伥鬼棋子,一个没主见的蠢货。
想起他另外吩咐清风的事。
“快马加鞭去向州府传信,要来申元良乡试的文录。”
估摸他那个举人不会是真的,恐怕不过是他“发财”的垫脚石。
还得查。
申元良慢了沈赋半步道:“大人走累没有,草民已将院子打理好了,要不要去休憩片刻?”
“不必。”
沈赋无心休息,想起柳奇还在,不知他发现了什么。
“那大人饿吗?草民安排饭菜佳肴送到大人您的院子里如何?”
院子,院子,申元良反复提及院子,为什么?沈赋看向申元良瘦削出汗的脸想道。
有什么东西等着他,给他下套?
他倒要看看能出什么花招,沈赋冷笑。
“那走吧,去那院子里看看。”
申府另一边。
柳奇不要脸的借着脱衣服发疯,甩开了后面跟着他的小丫鬟,后面又找了诸多借口支走了几个小厮。
这当然不够,于是又靠着蛇形走位,快速把自己在申府里的身影弄没了才罢休。
他嘿嘿一笑,搓搓手,确保没人跟没人拦,到处开始瞎逛。
这申府大的离奇,其实大可以从宅子违制入手,再怎么样也能把那个身板瘦干的申老爷抓进去关几天。
这下该从哪里查,柳奇也犯了难,他毫无破案方面的才能。
也不知怎么的,那个陈从玉一求他帮忙,他就拒绝不了。
不过,长得好看还亲切,也没人能拒绝吧。
气味都能影响人体心脏,那这药力绝对不弱,有人浸泡,说不定也会有人受到影响,只要查一查哪里的丫鬟仆从的心脏扎堆不好,哪里就会有线索。
可是总不能满宅子都做个体检吧,他可不会费力不讨好。
柳奇静悄悄躲在竹丛里,等着几个人走过,一时陷入僵局。
想着想着他就发起了呆,想到从前他可是神医,治疗过多少疑难杂症,瘸腿的、断手的还有掉了半个脖子的。
现在什么日子,躲在林子里鬼鬼祟祟的。
要不是那个陈从玉,他会……
可是他长的就是好啊。
不怪他,应该怪沈赋,还有和陈从玉关系不一般的那个文寻。
也都很一般啊。
他发呆般地想着,眼神虚无地看着眼前走过的丫鬟。
外面的两个小丫鬟肩并肩,走的不快,但好像剧烈运动过,额头沁汗,嘴唇也紧抿。
这古代人身体素质真不好,平均年龄也低。
悄悄这嘴白的,走路虚弱无力。
一看就是心肺不行。
不对,心肺不行?柳奇激动得险些拍出声音,他一手握拳砸进另一个手心。
这太对了,就是她们,得来全不费工夫。
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