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终于得到一个乖顺的徒儿。他的天赋极高,无论是怎样的武器,怎样的招式,他总能很快学会,即使那时他几乎半疯半傻了。
十七用了最短的时间超越了他们所有人。
也超过他。
现在想想,其实秋水未必不知他不是十七,可是这样天生的杀手谁肯放过。
只是野兽终归是野兽,伴随大雍皇室几百年的“夜敕”都毁于一人之手。
尤其是壹部几乎全员叛逃,能做到恐怕只有他。
回忆收拢,过往种种信任甜蜜与谎言欺骗相交织,最终只是化成鱼刺梗在他的咽喉。
他心里终归还是抱着一丝幻想可能,让人再去探。
“你去吧,查清样貌、习惯。”他蹲在地上一粒一粒地捡起豆子,又一颗颗喂给那只泛着华彩的白鸟。
“你这个月的解药已经在你家里了,去吧。”
听到解药,下面那人立刻激动起来,匆忙道谢就立刻离开了。
男人慢慢地喂完了还沾着灰的豆子,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这栋他精心打造的楼阁,他的声音很低很慢,带着难以忽略的沙哑,黏腻阴冷:“我这座锁鹤阁,已经等它的主人很久很久了,快让我找到你吧……哥。”
阳峡县,申府。
“沈赋和这位申老爷还真有缘,文寻,你说是吧。”陈从玉琢磨过来,没话找话准备撩起话头。现今走了一路,申老爷已经找到好几处与沈赋这位县令相似的地方。
都喜欢吃清蒸鱼。
都喜欢当朝魏临明这位内阁大臣的词。
都喜欢穿麻布衣服。
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是亲兄弟呢,陈从玉在后面听申老爷一个劲儿奉承,沈赋一个劲儿敷衍,乐得嘿嘿直笑。
旁边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传过来:“你就这么关注沈赋?”
陈从玉一下子止住了脚步,拉着文寻了胳膊问:“怎么了?又怎么了?我就是随意说说。”
文寻才不回答他的话,自顾自红了眼圈,搂住他的腰,头往他身上一抵。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陈从玉懵了,结结巴巴的:“我,我当然爱,爱你啊。”
他说完又看了眼周围,显然当众说这话让他有些害羞。
但文寻显然不这么想:“你看什么看,旁边有什么人需要你在意吗?连爱我的话都说的这么小声。”他声音很大,有意让某人听到。
前面沈赋的脚步明显顿了顿。
陈从玉逼的发汗,时隔多年再次体会到社会性死亡,挣扎了一会儿,他放大声音:“我爱你,我爱你,我最爱文寻,可以了吗。”
“这还差不多。”文寻总算满意了。
陈从玉任他靠着,一动不动,眼神涣散,看着还是好好的,其实走了已经有一会儿了。
文寻见他不说话,又问:“从玉,你是不是嫌弃我无理取闹了?”
“没有,绝对没有。”陈从玉斩钉截铁道,他是在被这位他的爱人作弄的无可奈何了。
今日的醋实在是让人牙酸啊。
“我不是故意这样的,你知道的,今天早上你自己出来见沈赋,可是没有叫我的。”文寻又像个温柔和顺的情人了,柔声细语地解释。
陈从玉接收到对方的控诉,知道今天实在是惹他不高兴了,于是妥协道:“那文寻想要我怎么做?”
文寻自然而然的接过:“长夜漫漫,独身凄凄。”
得,还是那档子事儿呗。
陈从玉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