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后来某人恼羞成怒的时候拿走了,可那也是心意不是。
怪不得他前世看到电视剧里主角纠结的时候,都会拿一朵花,扯花瓣默数“喜欢”、“不喜欢”。
他现在也想这样做。
咚咚咚——
“陈公子在吗?”
是沈赋,他怎么来了?陈从玉把丢了半个盘子的瓜子皮放到一边,刚刚才默数到“不喜欢”,唉,来的真不是时候,不吉利。
咚咚咚——
又开始敲了。
“陈公子你……”
“我在,沈大人有何事?”
沈赋那又要敲门的手收回来,艰难地托了下胳膊下夹着的棋盘,看着打开门迎客的陈从玉说道:“闷在客栈里无聊,不如一起下棋吧。”
陈从玉顺着他的目光向下看去,地上还放着两盒子黑白棋子。
可是他不会下棋,现在也没心情下棋,陈从玉想回绝沈赋。
“我……”
“下什么,下棋?好啊!”一道白影突然闪现,强硬地插进来,正是微微喘气的文寻。
看样子刚从屋子里出来,恐怕还是夺门而出的那种。
这会儿门还在他身后不远处晃悠呢。
下棋就下棋,难道他还怕么,文寻心中暗讽。
“我来。”他抢先陈从玉一步,拿着两盒棋子进去,决意不让陈从玉碰到沈赋的每一件东西。
南宫两人趁机出去,避开了血腥味的现场,屋子里就只剩下文陈和沈赋三人。
实际上陈从玉不会下棋,也无意在这里久待,但奈何沈赋就是来找他的,文寻更是留在这里。
他只能坐在两人中间,看文寻执黑棋,沈赋执白棋开始。
下围棋的专用手势很有美感,食指中指交叠,其余手指自然翘起,称之为“鹤衔”。
一起一落间,一张张大网就布于棋盘之上。
陈从玉没看懂现在谁盛谁衰,注意力全在两人的手上,修长漂亮。
尤其是文寻,手背上的筋骨突起连着手指下来,顺畅的一条,手指细白。
真就好似仙鹤临世,在棋盘上起舞。
两个人牟足了劲儿,要在陈从玉面前证明些什么。
沈赋心中有些羞赫,心想这次他绝不会谦虚退让,应该狠狠杀对手一局,君子之风暂且放一放,当务之急总重要的是表现自己的棋风技术。
不过文寻公子让他有些意外,原本印象里挺温和的一个人,棋风与其大相径庭,手段果决,杀气四溢,感觉倒是个不好相与城府深沉的。
文寻看出沈赋所想,心中冷笑一声,直道对方找错了人,要来做他的对手。
他也配!
文寻不留情面地和对方厮杀,两人面上都是气定神闲,落子前还要朝对方笑一笑。
谁能想到这样的两人,面前的棋盘上却犹如两条野狗互相攀咬。
文寻抽了空陈从玉那边一撇,见他也不看子,只顾盯着他的手发呆。
他拿黑子的手一顿,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陈从玉他会下棋吗?他看得懂吗?
别再做了无用功。
他不露痕迹地盯着陈从玉的眼睛,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跟着他的手动。
呆呆的,一看就是在走神,文寻气笑了,亏他绞尽脑汁打压对面,原来“罪魁祸首”根本看不懂棋。
但他也不会说出来,那不是平白给竞争者提醒?
他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沈赋突然感受到压抑危险的棋局变了,变得不那么锋芒毕露,身上压力陡然减轻。
只是对方下棋的速度慢了很多,尤其是执子落子的速度尤其慢,手势特别标准,有时候沈赋甚至感觉有些手痛,但对方好像乐此不疲。
随他吧,重要的是,他要赢。
文寻确保这个手势,指头翘起的弧度在陈从玉那个角度是最完美最漂亮的,随即满意地笑笑,凹住姿势继续。
文寻拿的黑棋,衬得手指愈发的白,陈从玉觉得好像雪一样,落在园子里的假山上,独成一道风景。
一定很好牵,又骨感又柔软。
看呆了,他短暂的回回神,掐了一把大腿,恨起自己见色起意,色鬼转世,看见人家的手,就想入非非,真是龌龊。
“啪嗒,你输了!”
沈赋落下最后一子,胜负已定。
谁输了?陈从玉听见沈赋的话,连忙站起来,一整盘的黑黑白白,什么也看不明白。
只见沈赋微笑着站起来拱拱手,朝着文寻说了句承让,接着眼睛亮亮地看着陈从玉,好似要讨要什么。
文寻输了。
陈从玉没想到,不过他是单纯没去猜测结果。
输了就输了,反正是下棋,不会掉一块肉,陈从玉不在意这些,他只记得文寻下棋的手很好看。
但是文寻似乎不这么想,他扭头看见文寻眼睛闪烁着泪花,委屈巴巴地捏着颗黑子看他,那颗棋子在他手里翻来覆去,捏的手都红了。
好不可怜,看的人心都软了,别人陈从玉不知道,反正他是心软了。
“从玉,我输了。”
文寻带着颤音的声音穿过来,直击陈从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