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寻没看沈赋,只是抬头看向看着沈赋的陈从玉,他的目光没有放在文寻身上,都被沈赋吸引走了,思此,他心中微微一痛。
家家户户的门外都陆续张贴起了对联,暖黄的灯光透过窗纸照到门外,映得对联红彤彤的,这一夜,几家欢喜几家愁。
回去的时候,陈从玉问他旁边跟着的文寻说道:“刚才你想跟我说什么?”
文寻只是微笑着摇摇头,头发丝绸一样披在身后,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乖顺地像只小猫一样。陈从玉抬手想去抚,半路想到什么又停下。
文寻当然也注意到他的动作,身体一顿,但很快微微蹲下,让陈从玉的手摸过他肩头的头发,说道:“你想摸就摸吧,从玉不是旁人。”
很滑很顺,这是陈从玉的第一想法,很快,他的手像是被烫一样,骤然缩回,握成拳头藏在身后,接着夸了句发质不错就匆匆要走。
他前脚往自己房里走,后脚那个脚步声就紧跟着过来。陈从玉有些慌了,说不准他是哪种心情,装作没听见,进去背过手就匆匆关门。
砰一下,外面传来一声小小的痛呼。是文寻的声音,陈从玉心脏一跳,他下意识地回头,打开门。
一个身影轻飘飘地倒在他身上,文寻的双手挂在陈从玉脖子上。
陈从玉当即像是被妖精撞进怀里的和尚一样,手忙脚乱地把缠在自己身上的文寻扒拉下来,要拉着没骨头似的文寻站稳。
“从玉,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你先……”站好。
文寻的指责率先过来,让陈从玉的话又吐了回去。他抬头看见文寻额角处一个圆圆的红印子,什么拒绝的话和举动都做不出来了。
最终由得这个大号妖精挂在坐怀不乱的陈“圣僧”身上,两个人跌跌撞撞地晃悠到床边。
陈从玉把他按到床上做好,强行忽略他含着泪的眼睛,急匆匆地去找自己的药膏。
旧的没用多少,陈从玉拆了盒新的。
把药膏揉开揉化,陈从玉走到文寻面前就要覆上去,文寻往后一躲,躲开了陈从玉的涂药的手,他的手顿在半空。
半晌,他嗫嚅着说话:“涂药吧,涂完就好了。”
文寻不接他的话,偏坐一边看着他,眼里的泪蕴含了半晌,此刻挂在睫毛上摇摇欲坠。像是清晨花瓣上的露珠一样。
陈从玉离得近,看得仔细,他的心跟着花瓣颤抖,在泪珠跌落的那刻。
啪嗒,他伸出了手,接住了那滴泪。
屋子里静悄悄地沉默着,泪珠也是沉默地,落在手心,什么水珠都没溅起。
看着手心里混了泪水的药膏,陈从玉说:“我再去挖些。”
眼见人又要躲,文寻拉住他,按住他的手掌,自己将额头迎上,说话声音很小:“没事,还能用。”
只是嘴不开心地撅着,有些好笑。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陈从玉默默地给他揉着额头。文寻脑袋跟着陈从玉的手掌一晃一晃的。
像是对屋子里黑水似的安静不满,文寻说道:“我不说话,你就不理我对不对?”
他明显感受到额头上的手一顿,只是那人还不说话,文寻心里又酸又涩,他再次躲开,仰着脸直面陈从玉质问:“我到底哪里惹了你的厌恶,你最近这样对我?”
嘴里说着话,身体不管不顾地扑倒陈从玉怀里,背后揪着他的衣服,不让他推开。
文寻的敏感,让陈从玉一惊,他只是想着自己一个断袖还是和直男之间有些距离比较好,毕竟之后若是文寻知道了,犯恶心怎么办。
这是一个断袖的良好素养。
他暂时还不知道文寻的性取向,那他和人家接触,不就是骚扰嘛,还是得避一避的,毕竟男男授受不亲。不过,今日……陈从玉联想起文寻对待沈赋的态度,让他有了猜测。
文寻见他不说话也没推开,绕在陈从玉腰后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陈从玉肩宽腰细,劲瘦的腰,文寻轻松就能环住,往下就是臀部,像是起伏的山峦一样,出现弧度,刚好挂住文寻的手,让其搭在上面。
他上下摩挲起来,拂过凹进去的腰线 ,向后向上,就是背部脊柱凹进去的背沟,一路向上,两侧肌肉突起,线条流畅自然,优雅漂亮。
虽然实际上文寻根本没有看到。
“没有,没有厌恶你。”陈从玉闷闷的声音透过胸腔的震动让胸前的文寻听到,他的声音一向动听,微微沙哑的调子也性感撩人。
他靠在陈从玉身前,感受对方潮汐一样的呼吸起伏,一起一落。
心静悄悄的,也甜滋滋的,这一刻如果能够永久那该多好。
“我有了喜欢的人,所以想着和别人保持些距离比较好。”陈从玉的话雷鸣般传过来。
文寻直觉耳边嗡嗡作响,再也稳定不住自己温柔安静的假面,甚至低沉的声音此刻都显尖锐。
“你说什么!你有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