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瑞是怎么跟你说的?”陈从玉继续问,而一旁的文寻在听见沈赋说话时就一脸不高兴,我就是我,说什么我们。
刘瑞在一边插话:“什么?你们再说什么,我根本没有杀人!我是捕快我怎么可能杀人!”
“你是捕快你当然可以。”陈从玉冷睨他一眼。
唤春总算后知后觉察觉到什么:“他说他看见姓胡的被我砸死,情急之下为了掩盖我的痕迹,他用一旁砸核桃的锤子锤烂了面部。
后来他听说我的事,说是……为我报仇接连杀了张员外、许院长。”说到这里,唤春也带着迟疑也不确定。
先前,她被自己杀了人这种事吓得失了神智,偏信刘瑞的话,其实根本站不住脚。
“凶器是一把做工用的大锤,案发当天,临街的一家铁铺丢失一把锤子。他的所作所为根本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沈赋结合自己尸检结果做出推断。
南宫瑜忍不住插嘴:“所以,他说什么为了掩盖痕迹都是骗你的,在进入戏楼时他就有杀人的打算,不过让你抢了先。”
“刘瑞,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陈从玉看向他,神色冷下来。他们相处几天,关系也算不错,谁能想到凶手就在他们身边,甚至还是一个捕快。
刘瑞红了眼,像是走投无路更无法回头一般,绝望而癫狂:“是我,是我!那又怎么样!”
滚烫的泪留下来,雨水一样从下颌滴落:“我恨他们!那群畜生。”
刘瑞哭着自述,多年前,他被许院长收养,因为资质不错长得也白净秀气,许院长便将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他在房子里终年不见天日,只知读书写字。
可是有一次许院长突然很忙,他记得很清楚,似乎是女孩那边出了什么事,许久没有来管束他。
时间一长,小孩子顽皮的劲儿又上来,心思活泛,天天琢磨着出去玩。所以那天阳光很好,他透过窗户呼吸外面的空气,最后站在床上,从很高的窗户翻出去。
就是那次,就是那次……
他遭了难。
有一个男人喜好娈童,将他捉了去,肆意玩弄作乐。而他的养父就是帮凶。
他那是也才几岁,他一向听话,只调皮这一次就是万劫不复。
这桩旧事终于历经多年尘埃风霜,如今重见天日。刘瑞半仰头,光洒在他脸上,似乎得到了片刻救赎。
原本对他心存怨怼的唤春,此时也敛眸轻轻叹息。
几人作孽,万人受难。
沈赋想开口,什么东西哽在喉口叫他说不出话,最后饮尽那杯凉透的茶,开口:“刘瑞连杀三人,即刻送监。”
闻言,刘瑞冷笑一声,直觉面前这群人的虚伪冷血,他哭着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他们该死,他们该死!”
他心里憋着气,手指着陈从玉不肯认命:“你们能放过周阿婆,为什么不能放过我,我就该死吗?”
周阿婆?难道是之前王家的那个案子?众人纷纷转头看向陈从玉,眼里都是疑问。
屋子门口窗边聚了衙役,其中几个还是刘瑞的手下,平日与他感情深厚,此时眼里已经有了对陈从玉的责备愤懑不平。扈大人请的人行事有私心,不是县衙的人做事也胳膊肘向外拐。
凭什么!
文寻倒是知道一二,但他对此毫无兴趣,无论是之前的还是现在的,他只是不悦此时众人看向陈从玉的眼神。
他微微侧身,挡住了射向陈从玉的大部分视线。
沈赋不清楚真相,站起来想要说话,显然是想打个圆场。
“你怎么不该死?”陈从玉松上薄雪一样的声音在文寻背后出现,冷得沁透人心,“你杀了城外河边那四个孩子,你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