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春出神盯着,青葱似的手指伸过去轻轻握住,只是攥了个空。
许娇伤得太重了,从慈幼院跑出来没多远,还未完全伤愈的许娇就开始急促地喘气,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着血。
她被烟呛坏了嗓子,说话连许灵都差点没听清:“你快…跑吧,去找县令老爷,让他给咱们做主。”
“呜呜……许娇,你跟我…跟我一起去吧。”许灵拿袖子擦着她脸上的血,“我没用,我不敢去的,你陪我去吧!”
许娇深喘口气,小小的身躯猛的向上抬起,她看着许灵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她知道,她要死了,像她娘那样,她死了大概还会见到娘吧!
可是她还不想死,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后来,慈幼院的人陆陆续续分开遗散,有人进了青楼,有人进了戏楼,有人做了小妾。”唤春说道此处,极嘲讽地笑了一下,其实她们这些人跑出来又能怎么样呢,最后的结果还不是那样。
沈赋捏紧杯子,手指青白追问:“那县令,当时的县令……”这话刚出口就被陈从玉打断:“那是上上一任的事了,那任县令因贪污受贿已经死了。”
沈赋的话梗在喉咙里,他沉默地低下头,当时小小的许灵之后如何碰壁显而易见。
陈从玉的声音再度响起:“大善人之一恐怕就是死去的那个胡老爷吧。”
唤春用沉默给出自己的答案,她终是没有逃过。
“所以是为了躲冬,对吗?”沈赋问。
“对,如果他不觊觎躲冬,或许我会这样委曲求全一辈子,可是他偏偏要对那孩子下毒手。”
“唤春啊,你这个徒弟教的好。”胡老爷放下手边那一套白玉茶具,抬手招呼躲冬过去。
唤春脚下一动,挡住躲冬的身影,面上神色自若:“多谢老爷夸奖,躲冬还小,还得在我身边练……啊!”
胡老爷狠抽她一巴掌,收回手冷声道:“臭表子,老子跟你好言好语说话,你真当我给你脸了不是!敢跟我顶嘴!”
“过来,你给我过来!”
胡老爷撕扯着躲冬的胳膊,她拽着唤春的衣服死活不肯松手:“师傅,师傅,救救我。”
唤春“咚”的一下跪在地上哀求:“老爷,老爷,她还小啊,老爷,求求您,求求您,放过她。”
胡老爷不停,他早就厌烦了这个女人,他自小就喜欢这些鲜嫩的女孩,水灵灵的看得人心痒痒。
“滚开!”胡老爷一脚踹开唤春。
这一觉真中,让她想起被竹子打在身上的感觉,想起被那些男孩拿石头砸的滋味。
许娇是怎么做的?当时许娇是怎么做的?
她拿起石头狠狠砸回去,对!对!她拿起石头狠狠砸了回去!
唤春浑身充满力量,她爬起来默念,砸回去砸回去……
等到她再回过神,她手里拿着沾血的花瓶,地上躺着血流了一地的胡老爷。
惊慌失措之下,她拉起躲冬跑了出去。
不对,沈赋皱眉,还是不对,凶手是用锤子杀的人痕迹很清楚,这里却说花瓶。
更何况张员外和许老头又是怎么死的,唤春一个人如何能杀的了。
“唤春,别再瞒了。”陈从玉说,他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飘渺得不似凡人。沈赋看向他不知他知道什么内情,而下一句话更是让他吃惊。
“唤春,你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