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灿捧着几件不那么起眼的宝物,对方锦道:“我拿好了。”
方锦点点头往外走,没走两步又忽的顿住,返回拿了那个金簪塞到江灿手中。
冷冷道:“虽说你已经嫁了出去,但还是要知道为自己谋划,别有点什么东西,傻乎乎的让肖家的人都知道。”
话落,伸出手,一点也不温柔地抹掉江灿脸上的泪水,“快拿走吧,别让我一会儿再后悔了。”
江灿的身影一消失在转角,方锦便咬着牙用力锤向自己的胸口。
“快把门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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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灿再回到堂屋时,屋里不剩几个人了,胡翠独自一人坐在一边喝着茶,不与其他人搭话。
江灿在胡翠一旁坐下,问道:“奶奶回房了?”
胡翠轻嗯了声,算是回应。
江灿扫了一眼四周,怯手怯脚的从袖子里拉出了那支金簪子给胡翠看,笑道:“娘,你快看,婶母给我的簪子。”
胡翠扫了一眼,抬眼看她,面色不悦,冷声道:“你在炫耀什么?”
江灿的笑容僵在脸上,“我没有在……”
话没说完就被胡翠打断,“不过是一个簪子,你就那么开心吗?!”
撂下这句话,胡翠起身就走。
江灿望着她的背影,手指蜷缩,攥紧了衣袖。
胡翠不是第一次毫无缘由的冲她发脾气,从前她只当是母亲心情不好,默默吞下委屈,舔着脸讨她开心。
这一次,她不想再追过去了。
江灿握紧了手中的簪子,呼出一口气。
反正她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其他的就随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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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翠推开房间,点燃屋内的烛火,光亮洒在房间里的瞬间,一个人影显现了出来。
胡翠吓得将烛火打翻在地,定睛一看,坐在那的竟是江游。
怒气冲冲的道:“你在屋里为什么不开灯啊?!”
江游如同才回魂一般,缓缓抬起头。
胡翠走近,一眼便瞧到了他脸上憔悴的面容,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关切道:“你这是怎么了?”
江游身上极低的温度顺着传到胡翠手上,一摸额头,烧得滚烫。
“你到底是去哪了?怎么烧成这样!”胡翠着急的将江游拉到床上,用厚厚的两床被子裹住他。
让人给他熬了退烧药喂下去,才伸手捧起他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
声音低沉又坚定,“儿子,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娘。”
江游空洞的眼神才终于有了焦距,满脸苦涩,“娘,我该怎么办啊?”
“江沉年当真这样说?”
胡翠沉思片刻,思绪逐渐明朗,“也对,老太太还在,江家没分家,我们始终是一家人,他去京中也得给我们带上。”
“你身为他的弟弟,他自然不愿你给他丢脸了。”
“既如此,你便听他的就是。”
抬眼却见江游眼中几分闪躲的犹豫。胡翠自小给他灌输做官至关重要的思想,甚至可以把其他事情都往后放。
江游对做官有多渴望,她再清楚不过了。
胡翠走到他面前,伸手替他拉紧松散了一些的被褥,柔声道:“怎么了?你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于家女了吧。”
胡翠声音越柔和,江游越怕,就好似那柔软华丽的毒蛇,只待人露出马脚,一击命中。
但江游还是点了点头,胡翠忽的笑出了声,眼泪都笑出来了,“你可真是有出息啊。”
江游被胡翠笑得有些难堪,迫不及待为自己解释道:“娘,你是没见过她,不知她长得有多美!”
江游又回忆起了那日在于家,他与于若出在廊下遥遥相望的一面。
江游已不知该用何种形容词去描述于若出的容貌,只是木然的说着:“就如天仙下凡,西施转世……”
“啪”的一声,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出现在了江游的脸上。
“娘。”江游不可置信的看向胡翠,委屈道:“你居然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不孝子。”胡翠常年下地干活,手上有力气的很,一只手便将江游从被窝里提溜出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女人只可成为你负有权势下的衬托,锦上添花而已,怎敢让她成为你仕途路上的障碍!”
胡翠把江游提到门口,一把推开屋门,刺骨的寒风鱼贯而入,江游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想躲。
胡翠仍钳制住他,令他不得挣脱,“你给我好好清醒清醒!”
直到江游的面容冻得毫无血色,嘴唇乌黑发紫,胡翠的神色才柔和下来,抱着江游泪流满面,“儿子,娘都是为你好啊!”
“你若是现在为了那于若出,放弃了青云直上的仕途,往后你一定会后悔的!”
“你难道就甘心永远居于江沉年之下吗?”
江游似乎真的把话听了进去,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胡翠。
胡翠努力把手磋热,紧紧捂住江游的手拉到胸口的位置,继续道:“世间的漂亮女人多的去了,等你成了朝中权贵,还担心身边没有绝色美人吗?”
“就算那美人已经有了主,只要你喜欢,权势在手,抢过来又何妨。”
江游静止垂眸,隔了好一会儿,嘴角勾出一丝苦笑,道:“那便听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