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匙孔!
一个小到精细到不能再精细的钥匙孔!
楚博轩惊恐之下差点整个人昏死过去。
他一向自认为自己老奸巨滑,这世上但凡有一点秘密,但凡是在他眼皮底下,没有一个人能逃得过他这双火眼金睛。
但是,他还是失算了。
见了这架钟至少三十年,今天才第一次发现这架座钟底部,竟然还藏有这样一个秘密!
这岂不是一个巨大讽刺。
“钥匙!找钥匙!”
楚博轩意识到一刻也不能耽搁,他脸色铁青着吼叫,转身疯了一般又在翁美霞屋子里又是一顿乱翻!
“钥匙?爹,找什么钥匙?”
楚仲天有点茫然,他以为爹一定是受什么刺激了,才会这样歇斯底里。
“看到没,这儿,这儿有一个钥匙孔,这架钟是你娘从翁家带来的,这个秘密你娘一定知道。她一定在这钟里藏着不可告人秘密!”
楚博轩激奋之下,整个人说话竟然不似往日条理清晰,有点语无伦次了。
“赶紧找!这钥匙若是找不到,明天这官司就打不成了。”
楚博轩气喘吁吁,又翻了一顿抽屉,还有床头柜,甚至连床垫子都抬起来了,但是床底下除了放有几袋子金镯子还有玉镯子之外,什么都没有。
“无知!光顾着购置这些东西了!就算是一百个金镯子,也抵不上霍家拿走我们那些电子股权百分之一值钱!”
楚博轩“砰”地把床柜盖上,又大步奔出屋子,一路狂奔出了客厅。
“爹,爹你要去哪里?”楚仲天赶紧提溜着文件包,也追了出去。
楚仲阳自然也不甘落后,急忙带上门,这时父子二人已经发动车子,楚仲阳赶紧钻进大哥楚仲天车里面,两辆车子鱼贯驰出楚公馆。
大门是电子遥控,在后面缓缓关上。
茫茫夜色之下,大街上已经鲜少行人,车辆更是寥寥无几。
楚博轩和楚仲天两辆黑色宾利一前一后,向着三江市人民医院一路狂奔。
不过十分钟之后,车子已经到了医院,楚博轩在前,楚仲天和楚仲阳在后,三人神色怪异,匆匆进了翁美霞病房。
病房之内,翁美霞还在昏睡,沐以秋也爬在翁美霞床前半梦半醒之间,突然地看到楚家这父子三人,沐以秋确实有瞬间慌乱。
但是,她很快镇定下来。
她皱着眉,并没有说半个字。
眼下她说任何话,似乎都能触发到炸弹,与其这样主动引燃,还不如闭嘴来得轻松。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钥匙?”
楚博轩上来便凶狠发问,他怀疑沐以秋,眼下此刻极度地怀疑。
但是,他抓不到任何把柄,所以想在气势上压倒沐以秋,想着给她造成恐惧。
“没有!”
沐以秋很干脆,立刻否认。
“没有?”楚博轩重复问。
沐以秋这种态度,着实也惊到了他。
“那你有没有进你婆婆那间卧室?”楚博轩再问,声音带着阴森冷寒,仿佛下一秒他就能置沐以秋于死地似地。
幸亏沐以秋早已安排了退路,全程都在她掌控之中,所以她并不心慌。
“没有!”
沐以秋只说两个字,一个心虚之人再多说一个字,就是对自己残忍的愚蠢。
“好,你没事了,给我站远!”
楚博轩喝斥沐以秋,沐以秋也不言语,静静走到一边,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楚博轩见问不出沐以秋什么,这一次,把矛头转向了还在病床上人事不省的翁美霞。
此时此刻,他无比恨翁美霞。
如果翁美霞早早交出霍万邦当年那份原始合同,或许他就不会如此担惊受怕了,更或者说,哪怕是翁美霞给亲手毁了那份合同,也能让他立刻心安。
但是翁美霞什么也没有交待,什么也没有说,竟然就要带着这个可怕随时有可能引爆的秘密,随时归西了!
“翁美霞,你给我醒来!你不要装睡了好不好,钥匙在哪里,交出来!”
楚博轩上前猛烈摇晃妻子。
楚仲天上前想拉住他。
“爹,娘生命垂危,你别这样折磨她好不好。”
楚仲天劝老爷子。
“她生命垂危?她是自作自受!她将咱们楚氏家族利益于不顾,她到底想干什么!”
楚博轩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楚仲天,然后又开始猛烈摇晃翁美霞!
翁美霞似乎被摇醒了。
原本还在濒死边缘挣扎的翁美霞,似乎听到有人在招唤她,那紧闭的双眸,居然微微动了一下子。
“好!你装死是不是?翁美霞,你给我醒过来,告诉我钥匙在哪?”
楚博轩低低喝问,那声音在静夜里听到,犹如野兽在嚎叫一般。
翁美霞真的牵起唇角,淡淡地笑了一下子,那笑,有悲伤,有讥讽,也有冷笑。
她苍白下颌微微动了一下子,仿佛在点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