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两句就赶人走,一直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好像失去他跟失去条狗没什么区别。
哦,还是有点儿区别的。
如果是狗的话,她可能会更伤心点。
“……”
宴如惊不再说话,她晕晕乎乎地,睫毛轻轻扑闪着。
她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从前似乎从未在意过这个味道,也说不出这个味道的名字。
但闻到这个味道,就会让她变得舒服,而且安心不少。
宋昱按照王彤发来的密码开了门,门锁“嘀嘀——”打开的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样儿的心情。
提醒她换密码的人是他,现在重新拿到密码的也是他。
他在干嘛?
他不知道。
但待在她身边,让自己陪着他,他也会好受许多。
费尽心机地得到了那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夫”的身份,风水轮转着,他还是更喜欢自己做她的床伴那会儿。
起码当时她愿意对着他笑,也能给他好脸色看。
把宴如惊抱到床上,给她脑袋底下塞了个枕头,帮她脱掉鞋子和外套,最后拿了个薄被盖在她身上。
宋昱轻轻俯身,宴如惊的眼神迷离着,她喊他的名字,“宋昱。”
宋昱愣了好久。
这声不是她这么多天喊他的语气,带着刺似的,反而像是从前,撒娇似的喊他。
“怎么了?在呢。”
宋昱的语气也比平时放的更缓。
纤细的手臂抬起,搭在宋昱的脖颈,随后用力向下压着。
宋昱顺着她的力道,鼻尖跟她的对在一起。
“怎么了?”他又问着,眼底仿佛柔和的能掐得出水来。
宴如惊撇了撇嘴,似乎有些委屈地问他,“你怎么不亲我了?”
宋昱喉结上下滚动两下,他笑着问她,“能亲吗?”
“我挺想的。”
“宋昱,”她嗔怪着,“你从前都不问我的。”
“那不是从前那会儿让你喜欢吗?”
“那现在呢?现在有什么不一样?”
“现在你讨厌我了,我得收敛点儿。”
宴如惊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宋昱的话,她认真思考着。
“你变样儿了吗?”
“……?”
“应该没。”
“那我就还是喜欢你的。”
“……”
悲喜交织着,他终于又在宴如惊嘴里听见了她说喜欢他的话,但似乎她说的不是他想听的那种。
指腹轻轻按在宴如惊的下唇,宋昱笑了笑,“原来你只是喜欢我的长相。”
“你不开心吗?”
“没有。”
“我挺开心的,”宋昱说,“能长成让你喜欢的模样,我很满意。”
说着,他低了低头,轻轻吻在自己手指的指节。
宴如惊不太满意。
宋昱却说,“等你明天醒了还想让我亲,我一定答应你。”
关系降到这种冰点。
他不想再惹她生气。
宴如惊也许真的累,她睡得很快。
宋昱陪在床边,跟她说着说着话便没了下文。
她还拉着他的手,这许多天的拍摄和之前的训练让她从前细嫩的手上都多了点儿痕迹。
宋昱去卫生间拿了个毛巾沾了热水,给她擦了擦裸露出来的皮肤。
把卧室的窗帘拉起来不透一丝的缝隙,宋昱轻手轻脚地退出她的卧室又关了门。
他当然会留在这里,这里有他的房间。
总算不用他再睡沙发。
宋昱松了口气。
这许多天过去,那个沙发确实太小,让他怎么睡都不舒坦,这两天感觉腰椎骨节总有酸痛的感觉。
好容易熬过那几天。
他轻车熟路地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开门,伸手开灯。
宋昱站在门口良久没踏进房间。
房间内乱成一套的景象让他怔在那儿。
谁干的?
还能有谁?
宴如惊的家里,还能是谁干的?
宋昱的心脏一抽一抽地,分不清是在痛还是在干什么。
踢开脚边的几件衣服和相框,他缓缓走进去。
他有点高兴,因为这证明起码宴如惊是在生他的气。
同时也有点担心,担心宴如惊会一直这样生他的气。
要是怎么都哄不好了,他该怎么办。
把衬衫的袖子卷起来一半,宋昱弯腰把几件衣服捡起来,耐着性子收拾。
地面上不少碎掉的玻璃渣,他小心地收拾着,害怕留下点儿什么哪天又伤到宴如惊。
她最喜欢光着脚在家里面乱跑了。
要不是他每天跟着,她那鞋子一年到头都穿不上两次。
衣服能扯的都被扯烂了,宋昱没丢,依然叠好放在衣柜里面。
墙上的几个挂画是他从之前暂住的房子里面带过来的,是他高中那会儿画的。
也许是玻璃砸烂之后碎的到处都是,宴如惊没再继续把里面的画拿出来撕掉。
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几幅画是这个房间里面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了。
宋昱一直收拾到后半夜才算是把房间收拾的差不多。
他躺在床上,长长舒出一口气。
其实此刻,这个房间里面存在着比那几幅画更重要的东西。
他抬手,扯了扯自己藏在衣服里面的颈间黑绳。
宋昱不喜欢戴饰品。
但这个却一直戴着。
他手捏着那个金色的枫叶形状的吊坠,举到眼前看了许久。
这个挺贵呢。
一千万。
不随身戴着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