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不再像是刚才那般淡,她转身靠着桌沿,瞟了言修澄一眼。
“你失恋了?”
“……跟你分手之后我就没再谈了。”
他还有点委屈似的,瞥了宴如惊一眼,“不像你宴大小姐,两个小时换一个都不带歇的。”
“……”
这事儿都过去多久了,怎么还提呢?
宴如惊不经意地打量着他,如此正式的场合,言修澄身上的礼服穿的松松垮垮地,领带不知道去了哪里,衬衫的扣子还解开了两颗,头发看的出来只是洗过,没特意做什么造型,可能刚刚来的路上还被风吹得乱了。
奇怪极了。
印象中他是个挺在意自己形象的人。
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他本来挺装的。
现在似乎没什么心情装了。
宴如惊手腕轻轻晃动着,酒杯里面的液体缓缓波动。
“你这是怎么了?那么不正常。”
“很不正常吗?”
“这么说吧,被我逃婚,被我哥抢生意,被我当面呛的时候我都没见你这样过。”
言修澄勉强地牵了牵唇角,他扫了宴如惊一眼,眼底有些疲惫。
“宴宴,问你个问题。”
宴如惊看向他,眼神像是在说,“问。”
“要是现在忽然你多了个亲弟弟怎么办?”
“?”
“我妈更年期都过了,不能生了。”
“……”
“算了。”
言修澄冷笑了声,“你不懂。”
“……?”
神经啊。
言修澄好像不在乎宴如惊的反应,他单纯地只是想要找个人说说话。
“最重要的是,他抢我的东西,并且好像,真的能抢过我。”
宴如惊努力提炼他这句话里面的信息。
他忽然多了个亲弟弟,然后抢他的东西,还能抢过。
宴琼说过言修澄是独生子,而且他母亲的年纪应该和自己母亲差不多,不能生了。
那就是远方表弟?刚出生的?
宴如惊了然,“小孩子嘛,肯定要让一让啊。”
“他能抢你什么?你早就过了用奶瓶的年纪吧?”
言修澄又瞥她一眼,“你不懂。”
“……”
那确实。
这次让他说对了。
“不是一个物种,确实很难沟通。”
宴如惊越来越觉得言修澄这个狗东西大概是受了什么刺激。
看前任热闹这种事情宴如惊还是乐此不疲,她推了个椅子到言修澄腿边。
“坐会儿,细说。”
言修澄顺势坐下,他手里的酒杯又空了。
宴如惊拦下他又要拿一杯的手,“别喝了,我可不想一会儿抬个醉鬼出去,这什么场合啊,你别那么丢人行不行?”
言修澄嗤笑着,“你也嫌我丢人。”
宴如惊:“……”
“我嫌你丢人不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吗?”
“你现在才发现?”
言修澄的嘴巴张了又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宴如惊拿了一小块蛋糕推到他面前。
她对着他笑笑,“算了,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
“就算是奶瓶这种东西,你要是不想让的话就抢回来嘛。”
“多大点事儿。”
“你说的倒是轻松。”
言修澄吃了一口面前的蛋糕,“我抢不过他怎么办?”
“抢不过还能怎么办啊?认输呗。”
宴如惊摊摊手,“要么把别人弄死,要么被别人弄死,这个道理还是言伯父教给我的,他没教你吗?”
“可能……说过吧。”
只是他身为独生子一直没什么危机感,从小被捧着长大的感觉让他觉得人生中遇到的最大挫折就是宴如惊这个女人。
言修澄恍惚了下,他忽然问,“什么奶瓶?”
宴如惊不好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她敷衍过去,“举例,举例而已。”
“宴宴,那你相信我吗?相信我能抢过他。”
宴如惊愣了下,言修澄的表情有些可怜,她总不好这个时候泼他冷水。
“当然。”
“对你来说,手到擒来。”
言修澄忽然拉起宴如惊的手,“谢谢你,宴宴。”
他忽然的深情让她有点不太适应,“别,不客气。”
他放开她的手,缓缓站起身子,“上次订婚宴上给你的戒指,是我之前特意找了国外的设计师朋友定制的。”
“那颗粉钻的品质挺难得的,是你从前就喜欢的那种,好好留着别丢了。”
言修澄微微笑着,他路过宴如惊身侧的时候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他说,“想戴哪个手指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