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周舒妤在海边散步,眼前这种景象是毕生难得见的,她想到李清照笔下的句子,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
天和海的界限已经完全模糊了,云成一种暗蓝色,或许勾勒的是风的性状吧,它和海平面的距离很近,甚至给人一种错觉,天上的云是海涌上天边的浪。
天无边无际,海无边无际。
到底是天在追逐海,还是海在追逐,天已经难以说清。
在此之前,生活在内陆的周舒妤。从来没有见过海,更别说像这样生活在一个孤岛被浩瀚无际的大海包围。
这种感觉很奇妙。
原来人真的能够置身事外,去到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没有车水马龙,没有灯红酒绿,没有人来人往。所有的繁忙都与此无关。在这块原始的土地上,你所能感受的只有自然恒久的宁静,与生命渺小的肃穆。
早在她造访这块陆地和这片海洋之前,这个世界就呈现出这一副模样了,百年千年,就算不为人所知,但孤寂独立,有一种伟大的美丽。
它并不寂寞,她并不寂寞。
太阳慢慢地升起来了,改变了云层的颜色,改变了世界的明暗,大海又从黑夜变回光亮的自己。
世界就在这里,像一个精致的玻璃珠一样,只是照射在它上面的颜色不同。
绚丽的,由蓝色变为紫色,深粉色,淡粉色,由黑色变为红色,由红色变为橙色,橘黄色,亮黄色。无怪乎说朝霞是天上的仙女在浣纱,那在水中飘动的摇曳的该是多么美丽的织品。
时间慢慢过去,朝霞散场,惟有灿烂耀眼的太阳永恒,高高地挂在天上,像是神的眼睛。
美丽只能一度为人们所拥有。
但已经是拥有了。
周舒妤回过头,看着那些被唤醒的丛林和房屋,光亮会一点点照射在他们身上,甚至向那些沉睡的人们梦中,也投去了温暖的橘黄。
新的一天开始了。
上午自然是休息娱乐的时间,舟车劳顿的李东城和罗思源,宿醉的徐浩然美美地睡了一个懒觉,直接将大半个早上虚度。
最自律的景云,则早早起来晨跑,吃了酒店专门准备的竹篮早餐,穿上潜水服又下海去了,等他探索完海洋归来的时候:
Echoes三位成员刚好睡眼蒙眬地爬起来吃早午餐,今天中午吃的是法式料理,虽然看起来很好看,但似乎并不合他们的胃口。他们又改去中式餐厅点了蛋炒饭。
如此这么一折腾已经来到了下午1点。
李东城一天都没有看到周舒妤,“我们助理人呢?”
杨哥刚想说小朱不是在这吗?又想到他可能说的是周舒妤,“对接婚礼事宜去了。”
罗思源感叹了一句:“小周真是大忙人啊。”
李东城感觉有些奇怪,“这件事情不是由酒店筹划吗,怎么会要她去干活?”
杨哥对周舒妤办事能力倒是很放心,“肯定是她觉得有可以做得更加尽善尽美的地方,所以才参与进去吧。”
姜银星的助理冷笑一声,忽然阴阳了一句,“她对鲜花的布置不满意,说要换掉一部分的花,现在搞的酒店这一边都很麻烦。她愿意去弄,那就让她一个人去弄好了。”
徐浩然也觉得换花没什么必要,但已经开始了,也很难喊停,“到时候再去检查一下吧。”
“……”姜银星则是狠狠刮了助理一眼,这件事情昨天晚上的时候,周舒妤就已经打电话向她请示过了,换掉可能会引起过敏的百合一类的花,也是她同意的事情。
但助理这么一说就变了味,好像是周舒妤自己没事找事做一样。
助理被姜银星一个眼神吓得低了头、闭了嘴,好在姜银星考虑到是自己助理做的傻事,说的蠢话,还是没有出声为周舒妤辩解。
下午的活动是拍照。
徐浩然和姜新星,在这样优美的景色下已经拍摄过许多张婚纱照了,从日出到日落,从中式礼服到西式婚纱,从复古风,到简约风,各式各样的动作,或驻足相望,或十指相扣,或相拥相抱,不一而足。
不管是碧蓝的天,比天更深邃的海洋,渐变得越来越浅,冲到白色的沙滩上来,还是茂盛充满绿意的植被,古朴精致的原木建筑,都是绝佳的好背景。
但现在还要加入新来的李东城,罗思源,景云三个伴郎,以及伴娘团,拍一些群体照。
光是化妆就要一个小时,然后是试衣服,准备拍照的时候距离马尔代夫迷人的黄昏已经相去不远了。
他们坐着浩浩荡荡的旅行车,先是方便出片的在丛林地区拍了几十张,再换一套衣服,日落之前赶到海边。
新郎新娘,伴郎团,伴娘团,全都是从娱乐圈修炼出来的千年狐狸,导演除了时不时要指挥一下他们的整体占位,基本不用说过多的话,他们就已经摆好了姿势和表情等照相机了,专业的有些过分。
唯一让李东城觉得很别扭的事,就是当时设计婚礼的时候,粉色系的忠实支持者罗思源,硬是哭天喊地要选一套香槟粉,拖着所有的伴郎团和伴娘团一起下水。
李东城反抗也无济于事,因为除了他和景云觉得颜色太少女之外,其他的人都一致的觉得好看,也有像徐浩然那样就是为了整蛊他们的人投的赞成票。
拍摄过程中,徐浩然还不停煽风点火。
“李东城,笑啊!这是参加婚礼,又不是参加葬礼。”
李东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边骂道:“赶紧给我拍完,你小子以后千万别让我逮到你,我连本带利地报复回来。”
徐浩然直接一脸坏笑,搂住他最好兄弟的肩膀,“欢迎你结婚报复我。”硬是将婚纱照拍成了损友纪录片。
照片早早拍完,还可以欣赏一下美轮美奂的黄昏。
旁边的的露天酒吧,驻唱歌手配合气氛式的唱起了许许多多的英文情歌,从欢快抒情的,到温吞柔情的。
伴娘团的人就起哄,要新郎和伴郎团要重操旧业给她们唱一首,在场的听众也呐喊助威。
Echoes实在下不了台。
徐浩然天天在网上,看着自己兄弟在舞台上大放异彩,本来就有点嗓子痒了。
老婆姜银星一个眼神命令,他差点就要站直敬礼,表示“Yes,madam!”
只好转身求起他的兄弟们。
罗思源托着下巴,大有一副金主打量的姿态:“哟哟哟哟……”
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景云也开玩笑说,“诚意在哪?”
李东城笑得张狂,几乎要大喊,给我跪下了。
但最后三人还是没有太过为难徐浩然。
轻松地跳上了舞台,拿起了各自的乐器,真是好久没有4人一起同台了。他们也很怀念完全体的Echoes。
摄影师小朱赶紧架好了录像机。
穿着白色新郎服的徐浩然,向下面的听众询问,“怎么样?大家想听什么歌?”眼神自然是看着自己怀了孕的妻子。
“情歌!”“英语歌!”“别人的歌!”大家都毫不吝啬地在婚礼前一天就开始难为新郎。
徐浩然“唉呀”一声扶住自己的额头,“你看你们就不是Echoes的粉丝,竟然没点《G弦上的情歌》,怎么办?英语歌我不是太擅长,要不换个人唱。”
台下清一色是不准的声音,“简单还要你干嘛?肯定有难度才让你上呀。”主伴娘鄂博说,她向来都很强势,很关爱自己的小姐妹姜银星:“你唱的难听,跑调,忘词,英语不准,我们也不笑你,就看你愿不愿意为姜银星挑战一把了!”
姜银星自然坐着看好戏,她很清楚,这点小把戏是难不了徐浩然的,唱歌的人似乎有这种天赋,在日常语言交流时也许不顺畅,但唱歌时却毫无阻碍,宛如天籁。
果然徐浩然苦恼的表情都是装出来的,转过身和兄弟们沟通唱什么歌时,嘴角还有笑意。
“献给我最最最最最亲爱的老婆姜银星。”徐浩然深谙该拉好感的时候就要拉满。
音乐声起,歌声起。
是一首欢脱,充满爱的歌曲。
Jason Mraz的《I'm yours》。
“我承认你已经俘获我了,你心里也清楚得很我压制着自己,但你的美早已让我失去克制的心,这种感觉妙不可言。
不过现在我现在要尽量收起自己的花痴表情,在我还能装的像个高冷的帅哥时,我要把自己最帅的一面拿出来,现在除了上帝让我出糗外没什么能阻止我了,要么收获爱情要么收获教训了。
但是不能再怂下去,是时候了,我等不及告诉你,我已经是你的俘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