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气了?”见她不说话,晏游仔细打量着她,“对不起。”
红彤彤的夕阳已经坠落,西边天际只残余一片烟紫色余烬。
南蕾移开视线不再看他,满心疲惫道:“不用再说了,这事到此为止。你可以留下,但请你全当不认识我,就当我们从未见过。”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上车要走。
晏游连忙追上去,可是还不等他拉开副驾驶门,却听“咔嗒”一声,南蕾将车门锁住。好在车窗还是落下的,他连忙抓住窗框,俯身看向车内的她:“我知道是我过分了,不该这样擅自侵入你的生活。可是我太想见你了……不管怎么克制,我都管不住自己。”
胸腔上下起伏着,南蕾感觉又烦又乱,急匆匆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要走。
可是晏游眼疾手快,长手一伸按住手柄,不让她走。
他这样子,真的很冒犯。
南蕾气得咬牙,用力去掰他的手,想将他的手从档位移开,可是他却反握住她的手,在掌中握得死紧。
“够了!”南蕾抬起眼帘,恼怒道,“收起你自以为是的深情,你以为你是谁?你我之间,不过一场荒唐的艳遇,梦醒便结束了!我不关心你是谁,也不想再跟你产生任何联系,请你离开我的生活!”
潮涌的浪涛拍打着海岸,那些字句像一支锋利的箭刺穿心脏,晏游感觉心口发疼,眼眶发烫,整个人僵立在那里,久久说不出话来。
眼前那一双漂亮的杏核眼,曾经在他梦里出现过千万遍,如今近在眼前,可是看他的眼神却只有满满的惊恐和厌恶。
“我知道了。”晏游慢慢松开手,向后退开,看着她,声音低哑道,“以后不会再打扰你。”
他转身离去,还未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油门轰鸣一声,疾驰离去。
那辆白色卡宴已经消失在远处,晏游站在暮色四合的海岸边,听着潮起潮涌的海浪声,默默垂下眼帘。
裤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他没理会,靠在护栏边上看着远处的海鸥在浅海捕鱼,年轻又英俊的脸庞怔然出神。
嗡嗡的震动声接连不停,待到第三遍的时候,他终于不耐烦地摸出手机,接起电话。
“二少爷,你去哪了?”管家林伯着急道,“今晚老爷子六十大寿,你又不是不知道,快些来吧!客人到得差不多了,就等你了!”
“老爷子过寿,我就不去添堵了。”晏游低声道,“我在外地,回不去,不用等我。”
说完他便将电话挂了,直接关机。
天色渐渐黑下来,一个人沿着路边溜达,中间遇上一辆出租车,打车回租住的公寓。
下车的时候要付钱,晏游只好把手机开机,果然不出意外,又是十多个未接提醒。他扫了眼,除了林伯,某位大少爷竟然屈尊降贵,亲自给他打了电话。
看来老头气得不轻。
嗡嗡的震动声再次响起,晏游看着屏幕上那串尾号四个9的号码,即便他没存这个号,也知道是谁打来的。
左手抄在裤兜里,他一边向小区走,一边接起电话。
“你去海城干什么?”
晏巡低沉又磁性的声音从电话那边响起,不用想便知道,他这位名义上的大哥必然是西装革履、一身光鲜,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副上流精英范儿,说起话来居高临下,对谁都像在施舍。
晏游无声地冷笑:“不用你管。”
低沉的嗓音没有任何情绪变化,晏巡又问:“让你考虑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大学毕业前夕,晏家给了晏游两个选择——要么出国去读商务管理,继续深造;要么和季家联姻,同季家千金订婚。
可他哪个都不想选。
“我说过了,我不会考虑,别再来烦我。”晏游将电话挂断,谁都别想控制他。